凝重的气氛,一个个眉开眼笑,低低议论不定。
穿着一身素青长袍的徐灵胎站在殿门,不以为然地看着人群的微微骚动,心中暗道,这有何喜?握天道雷霞,有何妖孽涤荡不得?
“我看这李天王,就是降妖除魔的托搭天王李靖转世!”
一个老头颤巍巍地说着,眼中还隐隐有泪光闪亮,徐灵胎认得这个老头,是六十多年前广州屠城的幸存者,那时候他估计还是袍裸幼儿,一家族人尽死,就他被和尚救下。
“什么托搭天王,依着咱们一路排下来的圣人看,我看他就是卫道的今世圣人!”
另一个中年人摇头,为这老头满口的和尚气不满,这是个读书人,老童生,科举不得,转作医生,后来进了英慈院进修。现在不仅是个外科大夫,还跟翼鸣老道和徐灵胎混在一起,鼓捣着天主教的东西。
“当世无圣,李天王怕是不愿被人这么看”
一今年纪更小的读书人哨咕着,这是个商人子弟,也是科举不得,去英德商学进修过,靠着英慈院外买下店面,作起了医药器具生意。
“谁管那些圣不圣的,咱们就知道,李天王赢了,这广东的天又高了一层!”
像是挑夫模样的汉子看不惯这两读书人犯酸,径直插了一嘴,众人都低笑点头。,
“再高这天还是青人,
还有人低低叹了一句,这个“青,字在众人耳里有了另一番解读,原本快意的面容,都转作各异神色。
徐灵胎也觉心中微微荡了一下,既是遗憾,又是振作。自小他心中就存着一分汉人的气骨,虽然中了秀才,却没想过去走那官宦之路。少时读书,每每读到前明桩桩事迹,也都只是心怀感慨,叹天命轮转,造化莫侧。
他是个天才,摸到天道边缘“挣开了往日束缚心眼的枷锁后,他就不住往深处想,越想越觉这满清实乃逆天道而行之朝。
他要跟着翼鸣老道研究天主教,要的就是令天下人尽开眼。医生只能治病,书生求的是做官,军人杀敌,更非他所长。而这天主教,是面向普罗大众的教化,他要做就得做这桩大事业!
现在李肆败了清廷大军,正如那人所说,广东的天又高了一层,但终究还是“清,天,李肆在用血火一步步破天,他也要帮着李肆,以这天主教拉下天道,系留人心,让朗朗乾坤再现人间。
“清,天虽在,若到破时,还有自己的一分功劳,他徐灵胎这天生才智,才真正算对得起上天,对得起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