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苞急急入帐叩拜,他也是懂天相历法的,能大略算到天气。
“皇上上天在助我大清啊”
臣子们连哭带喊,叩头不止。
“是啊,上天朕还有底牌,那就是上天”
康熙终于不再矜持,仰头高声大笑。
“皇上听闻贼军也善雨战”
赵弘灿不得不跳出来破坏这气氛。
“再怎么善,他总得跟朕的大军刀枪来往”
康熙却是早就想得通透。
“他有多少人?朕有多少人?不计这前线的十多万,陕甘、直隶的兵,还有好几万在路上这几日就能到。在这雨日,朕拿五个换贼军一个,可足?
贼军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rou搏战还能一个打一个,只要抱定耗其兵力的心思,怎么也有胜机。
“朕不指望败他,就指望他能知难而退。只要他退,朕就赢了。再作一番安抚,在朕有生之年,那李肆能在南方安定下来,给朕一层颜面,朕也就认了”
康熙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盘算,终究是有机会实现了。
与此同时,天王大帐里,李肆看着帐顶,哑然无语,心中就道,好玄,幸亏今天把炮弹大多打了出去,不然可再难找机会来上这么一场。
“老天爷,终究是不希望我这般顺利吗?”
他也暗自叹道,湖南雨多,这是难免的。可就在马上要打跑康熙的时候来上这么一场,那康麻子多半会视这场雨为良机,再不会跑。
“我们英华军,可就是不怕雨的”
“没有炮,还有刺刀”,
“让那鞑子皇帝看清楚我们真正的能耐”
将领们却是跟康熙一样,都将这场雨看作天降甘霖,一脸兴奋地说着。
“罢了,胜利的道路上不染满鲜血,大家就都不会珍惜这胜利。”
李肆暗自慨叹。
七月十八,捞刀河北岸,康熙和李肆这二者的意志天平,在这雨天终于恢复平衡,开始以实实在在的血rou为砝码,一点点地压下。
他是武举出身,骑射九矢中三,步射九矢中七,大刀能舞一百二十斤,拿石礩子也能举三百斤,如果能跟上哪位大帅,行伍十年,怎么也是个参将游击的前程。很可惜,这十年是太平盛世,没什么大帅,所以他就只是在南阳镇标里的一个小小千总。
可现在机会来了,他不仅跟上了讷尔苏大帅,甚至皇上就在几十里远处,战场有什么风吹草动,有什么英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