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农民?西北?喝风尖!三赞党只代表儒教和官僚,最后在英华的框架中,渐渐还会如东林党一般,与工商寡头合流。
那么问题就来了,谁来代表其他人?一国终究有士农工商兵,终究有贫富贵贱,谁能代表所有人?华夏历史成于一统,也苦于一统。所凝出的政治大生态就是:我代表,我统治,我奴役。没有并存,没有合作没有共赢。
没有谁能完全代表所有人只有尽可能地代表所弃人。这个世界正慢慢走向自己代表自己谁也别想代表自己,但在1717年,还是在华夏,这条道路还很漫长,就只能有人出面来代表大家,这就是君王。
既然在华夏,大家都信老天,李肆就举着老天的旗帜,再以华夏君王的传承手持天主道,来作这代表。谁都代表,同时谁都不代表。
李肆所举天主道的天人三伦里,尤重第三条,人人自利而不相害。划下界线,谁越界就砍谁,谁来砍呢,那就是英华的君王李肆对君王身份和所建法统,就归纳为“代天裁决”。
对倡导弱肉强食的丛林竞争论者而言这似乎是幼稚和软弱的政治哲学,可在李肆看来,稳定的政治格局就在于“有容乃大”。阶级或者阶层这东西是永恒存在的。你消灭了一个,却会出现另一个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留下满目疮痕的残缺历史,给后人制造尖锐的思想对立,未来也始终模糊不明。就如英勇无畏地去杀魔王的勇士一般,勇士杀了魔王,然后自己又成了新的魔王。
因此这三贤党是李肆的敌人,同时却不是生死,之敌,要如何抑制和引导工商兴起时对李肆所握权力的冲击,李肆不仅要跟三贤党作战,也要对自己动刀,立明禅位这一事,就成了一个舞台。
段宏时看着思绪正在飘飞的李肆,满足而感帷。地再长叹了一声,这今年轻的君王,真像是凭空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一只孙猴子,未来到底是一番怎样的景象,他还真有心再活个三十年,好仔细看看。
三十年,压力很大啊,七十二岁的段宏时捻着胡须,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认真练练五禽戏了?
北京,畅春园,另一个老人觉得浑身充盈着气力,那种即便隔养数千里,也能若握实物把控形势的味道,让他隐隐有可以再活五百年的感觉。
“那李贼小儿,竟然还真办起了立明禅位之事,兴工商和领兵作战,他是很强,可论及政治,哼,“,“哈哈”,
康熙又在畅春园后湖钓鱼,铺着拉藏汗进献来的毡毯上,小书案里堆着一叠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