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在于,黄顾王为代表的晚明文人,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复封建,废郡县,行井田,同时虚君,靠学校,也就是熟读圣贤书的儒士治政,以德治天下。
这当然不是李肆要说的,所以下方范晋、刘兴纯、苏文采、彭先仲和李朱绶等心腹一党,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他们虽未懂得透彻,可跟着李肆这几年下来行事种种,都很清楚。
李肆是不可能走上那条路的,他劈出了一条新路。
“但我华夏,亿兆之民,万里之疆,又何能无王而治?士农工商贵贱贫富,又有何人能听得众民言,看得众民生息,为众民谋福?故我华夏,无君不立!”
这话现在说来,似乎是多此一举,即便是三贤派,也没有激进到不要帝王。但这话已是在为李肆的帝王法统打地基,更是为着日后段宏时所料的形势筑起防波堤甚至是在为更远的未来,当社会开始剧烈荡动时,留下一道人心和法理上的阻拦索。
新儒们脸色黯淡下来,在他们心中,原本代表天下人的权力是他们的,是读圣贤书人的,在他们的理想里君王只是国体,只是承天命的花瓶,是旧儒所尊之“君父。”是道德的象征。该是他们代表天下人治天下,现在李肆竟然径直伸手来拿。他们想要虚君,李肆却是在说“实君”。
“我华夏再起这君就不能再是握一之君!不再是受天下人奉养之君,而该如上古三代得道之君!”
这一句话道出,所有人屏息以待,不仅在期待李肆到底是要将这君王改造成什么样子,也在等待,李肆要怎样以此来接天命。
“上古三代之君,与内得天道而福泽万民,与外,挥刀戈而辟疆逐虏。天道时进,君治随进。君视民如手足,视国为公廷。民非君子无奉养之责,臣非君奴唯忠国事。君国非一体,天下非一家社稷非一姓”
随着李肆朗朗话语而出,道道无形狂澜在所有人心中激荡着,即便是乡下草民,不是太听得懂,可“君国非一体,天下非一家”这话却是再明白不过,顿时就觉天地混淆,脑子一片糊涂。
“这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天下,不再跟皇上姓了?”
“是啊,咱们这英华,是不是也不由天王作主了?”
“哪跟哪啊,我瞧着吧,天王的意思,好像去”,他要当了皇帝,不再是什么都说了算,就有点悔”,像是主着一家事的老爷子那般。”,
民人嘀嘀咕咕着,读书人则已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旧儒固然是不堪这番冲击,新儒则更是纠结。他们想要虚君,可李肆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