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唯一不及洋人的是,他们能把这些从商贾事上延展出来的规矩弄得精深,弄得在发丝上刻字一般细致。可咱们华夏人又不是从头学过,依着咱们的聪明,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计较,还能比那些白毛狒狒差了?”
冯静尧总结道:“陛下立国,凡事讲求名正言顺,这就是规矩,这就是道理。他们要讲道理,就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讲不过道理,要动手的话,那就是你们武人的事了。而且只要咱们守住基本的道理,洋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海务司南曹主事陈兴华抓着那个不列颠人干什么?那就是分化瓦解嘛!”
说到那个不列颠佬,胡汉山拳头就发痒,那家伙可是他们的宿敌呢。不过他现在对南洋形势也有所了解,不列颠佬跟占着大半个南洋的荷兰人也是宿敌,还真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想来想去,胡汉山还是觉得憋屈,洋人随心所欲,可以一面讲理,一面动武,你再怎么跟他讲理,反正他骨子里是不会对你平等相待的。自家虽然心中也当他们是蛮夷,可为什么不是他们来对自家讲理?
冯静尧嗤笑:“荷兰人不就马上要上门来讲理了么?”
他悠悠道:“咱们英华,可不是以前那个在洋人面前就顾着绷面子的天朝上国了,什么事都讲一个利,就像是陛下要咱们准备的那个计划一般。等陛下把咱们这一国调理好了,那时候上门讲理的洋人,可是会越来越多的。”
想到了那桩绝密计划,把对象换作洋人,胡汉山心胸也开阔了,嘿嘿笑了起来。没错,陛下不再是君国一体的君父,咱们英华这一国,也就不必去撑什么天朝上国的面子,做事踏实的做,吃利稳稳的吃,吃得骠肥体壮,那时可不是忌惮谁了,而是谁都要忌惮咱们。
船舱里,波普尔一脸虚伪的谄笑:“中国是天朝上国,咱们这些蛮荒小国,就是求着上国施舍一些恩惠而已,皇帝陛下登基,我们不列颠王国肯定要派使臣来上贺书,我会交代好他们,在贺书里守足臣礼,而且觐见陛下的礼节,什么三跪九拜,也是必定要照办的。”
陈兴华嗤笑道:“使臣怕是你们东印度公司的人,而不是王国官员吧别拿这些哄人了,本官出自安南会安陈家,南洋的局势,我可是一清二楚。”
他低头逼向神色有些呆滞的波普尔,举起了手掌:“给你们不列颠船料优惠百分之五,如果是载运硝石的船,船料优惠百分之五十!此外,除了黄埔西区,新安县的九龙湾也辟出了外人聚居地,契税、产业税也可以给予特别优惠,你们不列颠的圣公会也可以在那里建立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