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亩地的寻常小户靠着助人为乐的名声成了局董。钟上位觉得,再怎么助人,也比不过他用银子砸人,所以杨局董的位置,必定是他的。
此刻在农人这收买人心,却撞见了对手,钟上位自然心虚加尴尬。但他也是有历练的人了尴尬一闪而过,大方地朝杨局董招呼道:“老杨啊,咱们乡里乡亲的,别老惦记着我钟上位的往事了。现在我已经把地租降到了五成,可别继续朝外宣扬之前的四六嘛。”
貌似认错实际在责备杨局董害他,杨老头气得扭头不再理他。
正冷场时一个粗浑声音响起:“哟嗬,都在这呢到处找人找不到口张先生呢,哪个小子去唤唤张先生,有大事!要他赶紧来读报!”
只有一条胳膊的刘驿正来了,依旧是量着地一般,步伐周正地踏了过来,腰间的皮包鼓鼓的,塞满了文书报纸。
几个小子应了一声,飞奔而去,其他人则纷纷杂杂地问看到底有什么大事。
刘驿正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报纸,看那青白的纸头,就知道是官报《英华通讯》,他扫视一眼,见到了钟上位和杨局董,笑道:“这事呢,对地多的人来说有好有坏,对地少的人来说就是好事了。”,
刘驿正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从圣道二年起,我英华治下,田则合并,田税调平,生田、普田和熟田,生田田税一分银,普田三分,熟田五分!”
稻谷草里,瞬间静了下来,连偷食的鸟儿似乎都被这消息惊住,再没了唧唧喳喳的鸣声。
好半天,钟上位才清醒过来,带头喊道:“万岁爷圣明!”
众人醒转,也都叫了起来,万岁爷怎么不圣明!?原本田分九则,分得很细。最上则田税高达九分银,当然,那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田,中则田平均四分。现在这么一调,最熟的田只交五分,中则只交三分,这是大减税啊。
跟满清时代不同,英华治下,减就是减,实实在在,这就意味着农人的负担起码减轻了两成以上。而对稻谷场里这些农人来说,他们正计划转种物税优惠的作物,如果顺利的话,收入暂且不算,负担比今年几乎要低三成。
杨局董都笑得一脸灿烂,心说这个局董争不争也没什么了,这样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盛世。
又是钟上位扫了大家的兴,他问道:“驿正,怕不止是这个消息吧。”
他是有心人,刚才刘驿正提醒过,估计有消息对地多之人不利,如果只是减田税的话,跟刘驿正的话可对不上。
另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