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精纺棉袄的汉子,正挑着一担活鱼,钟上痊暗骂人心不古,这袄子也是你个泥腿子能穿的么?
再xiangdao他一入狱,家仆就一个个跑掉了,不是靠着远方亲戚,他连曲江的家业都没人照料了,而眼前这个鱼贩子还一脸灿烂笑意,钟上痊顿时觉得此人面目格外可憎。
眼见到街对面,钟上痊眼珠一滴溜,脚下多了一步,绊住侧面一人。那人扑上鱼贩子,咣当一阵响,水泼鱼跳,就在鱼贩子跟那人互相搀扶,周围人也帮着捡鱼的同时,钟上位脚步轻快,哼着小曲,施施然而过。
“《越秀时报》《士林》,还没拿到问单的赶紧买报啊,再不买就没单子了!”
“能不能持火枪,万岁爷让咱们自个定略,有籍的人都可以投单啊,大家都是御史啊!”
正要进会馆,附近报童的呼喊扯住了钟上位的脚步,喊过报童一看,几份报纸都套红印着“火器禁驰,朝野大议”的醒目大标题。
钟上位抽了口凉气,民人自定能不能持火器!?这还了得!?到时候可是满地邓小田啊,那李家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报童见他愣着光看不买,不满地嚷道:“老爷您买不买啊,三文钱的报您也要蹭?”
钟上痊撇嘴,这小子,真是没教养,三文钱是吧,老爷咂你三十文,看你跪不跪谢!
一掏钱包,脸色顿时煞白,完了,百般小心,还是被人摸走了!,
报童的鄙夷再砸上他脑门:“吃白食的人多了,看白报的也不少,可瞧老爷您穿得这么人模人样的看白报,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人心不古啊”钟上位青白着脸,讪讪进了会馆,转了几圈。原本还佝偻着背,可空空腰包渐渐拉起了他的胆气,老爷我什么大风大浪都过了,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
找到会馆伙计,钟上位大咧咧地道:“彭老爷子在吗?哪个彭?当然是彭相爷的族老,英德彭老爷子!”
他有基本的智商,不敢把自己跟李肆是同乡的事扯出来乱嚷嚷。早年他跟李肆那小子可是有“过命”的交情,人家现在当了皇帝,估计是眼高了,心宽了,不把他这小蚂蚁放在眼里。没杀他全家,他已觉是上天保佑,可没胆子把这“交情”拿出来招摇。
但英德彭家跟他还算熟识,以前来往,也自问没大处的得罪,攀这个交情该是安全而且有效的。
胖子声音尖,楼上一桌豪商模样的人人谈笑风生,正谈到民持火器的利弊,被钟上位这一声打断。
一个五十岁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