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十日了,若是教民人人相传,如驿站接力,三四日前就已知道了,广西民心淳朴,心挂盘大姑,比其他处动作更快。”
段宏时忽然道:“老夫记得,当年广州乱起时,盘金铃被请进广州城,西关民人还敢怒不敢言,直到光孝寺野和尚去烧天庙才引发大乱。”
“去年衡州,清兵突袭,盘金铃正在城外建英慈院和天庙,民人蜂拥而去,万人相集,杂乱无章。”
“现在光是广西教民,就已组起这万人之势,齐齐整整,我们这一国,怕不有十数万人北上!若不是你们这几日都在我这旋磨,我还真怀疑是你们把教民拉了起来。”
段宏时看向翼鸣、徐灵胎和道音,目光中既有沉重,也有迷茫,甚至还有一丝畏惧。三人对视一眼,再看看江面情形,想想段宏时所说的一国情形,心中也升起一股畏惧。自己所生创出来的教会,居然会爆发出这般超乎想象的力量,这力量是不是能掌控得住,对这一国,对未来会有什么影响,他们心中都没了底,自然会觉畏惧。
道音嘀咕道:“盘大姑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众人下意识地都要点头,却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深思。
段宏时悠悠叹气,心道不止有天主教,还有寻常民人。盘大姑牵动人心至此,天主教吸聚人心如斯,令人骇异。工商士绅不过一成,九成都是寻常民人。民心散乱时不足为虑,而聚一时却能撼动时势根基。一国不容二主,鬼神之事不能夺世俗,若是抛开人情,抛开私心,盘金铃最好是死。
翼鸣暗道,瞧这动静,盘大姑完全就是不圣而圣,她若是活着回来,真会应了段老头的话,这天主教有了现世圣姑,那就成白莲邪教。以此而论,盘大姑是不能再活着了。可叹啊,段老头说得对,她真如神女下凡,以身赎世人之罪。
徐灵胎想的前半段跟翼鸣差不多,后半段却拐到了另一方向,让他既兴奋又惭愧,自责连连
薛雪的思绪习惯性地飘到了朝堂上,他嘴角闪起一丝冷笑,居庙堂诸公,怕是有不少人都盼着盘大姑最好死掉吧,这样他们就能鼓噪而起,踩着民心的肩膀,高举北伐大旗,由此而谋它***之利了。
段宏时似乎也想全了,他沉声道:“你们最好赶紧去北面,将教民好好劝抚住。此番形势,要助皇帝牢牢握好。不管之后情事如何发展,你们这天主教,最好不要影响今上的决断,否则这天主教的未来,老夫不堪言”
翼鸣和徐灵胎等人正色相拜,匆匆而去。
再看一眼目光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