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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碧海,海鸥划空,一切都那么明媚,让人心怀舒展,可小谢却在郎世宁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泪痕,而他眼瞳也夹杂着血丝,似乎刚经历过一番生死煎熬。
不过这只是残影,此刻郎世宁一脸淡然,有一种终于习惯了船上的木板厕所,因此畅怀而泄的解脱感。
“上天可鉴,郎施主是悟道了。”
又一个素袍人出现,胸前挂着一串佛珠,跟郎世宁相映成趣,这是道音。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立地成佛呢,都收拾好了么?好了就赶紧走啊,咱们这船队,一天开销就是二三百两银子,家业大也不能随便败啊。”
一个同样穿着麻袍的年轻人出了船舱,絮叨不停,见了这人,小谢也客气地颌首打招呼。这是神通局慧妃娘娘的亲信,还是老凤田村人。只是小谢不明白,这个叫刘旦的小伙子,满脑袋就拨着算盘珠,为何也入了天主教,竟然还是一位巡行祭祀。
听到刘旦的催促,小谢也扫视着船尾舵台,想找到船队总指挥鲁汉陕的身影,却被另一个扑出船舱的身影挡住。
“哇,呕”。
这人一身儒衫,趴在船舷边呕吐不止,却是李方膺。这位昔日的白衣山人,因为早前的谤君案,被关了一年多。在狱中心性大变,也像是悟了什么道。出狱后跟儒党分道扬镳,进了黄埔书院,如饥似渴地学习,因缘巧合,也进了这支船队。
但这位羸弱书生经不起风浪,从香港出发,到达怀乡,仅仅四五天,就已把胆汁吐光了。
“还得等果蔬装船,有些时间,秋池兄,要不要上岸去休息下?”
李方膺是黄埔书院的人,小谢也颇为关心。
李方膺却摇手道:“若是上岸,我定是不愿再回船了,因此坚决不可下去!”
嘿,这人心志又软又硬,真是扭拧。
小谢耸肩,然后在舵台上找到了鲁汉陕、郑威和白正理等军方人士。
加上该是在船舱里睡大觉的唐孙镐、宋既,正在船头跟葡萄牙领航员交谈的欧礼旺,以及在码头整备工具的佛山制造局大匠,局董米德正的儿子米安平,整支队伍人才济济。
这支由三艘改装后的海鳖级战船组成,搭载有近七百人的队伍,就是英华赴欧罗巴的使团。名义是回访葡萄牙,实际是要遍访欧罗巴。
当李肆定下先南后北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