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县来卖,九文都回不了本,大家当然不愿意了。”
“咱们松江府城还能买到九文钱的苏松米,一是官老爷不敢把米价阄得太凶,二还是龙门的米代管用,他们靠着龙门米商的名义在乡下收米,装进南面的米袋里,就成了南面的米。商关厘关都不能收银子,这才能让咱们松江府人吃上本地的米。南洋虽然有米,怎么也喂不足咱们整个江南。
听着丈夫这番话,妻子就觉是大见识,鹚心崇拜地拉扯着丈夫上桌,暗自盘算,今晚可得继续努力,自己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后,怎么对得起过世的公婆
这一多想,心情又黯淡下来,她小意地对丈夫道:“我去衙门问过,秀林没去南面,听说是在挑人的时候骂南面的老爷,还被打了一顿,让金山卫发回了县监。身子倒是没有大碍,就是越发疯癫了,见着我就骂。”
徐茂林刚端碗扒拉着,听到这事,碗落桌,筷子更啪地一声拍在桌上:“真是读书读出魔障了!他曾经是童生,该比我这个大老粗更懂道理才对!四年前那场大灾祸能怪谁?不是人家把火药堆在城里头,也不是人家来点了火药,要怪就怪老天爷好了,他要死要活,总记恨着南面的人干什么!?”,
徐茂林一家也是四年前松江大爆炸的受害者,这破烂屋子正是从当年劫难中幸存下来的。但他的父母却跟上万松江人一同在大爆炸中殉难。
他的弟弟徐秀林一直将此事归罪为南面英华,也不止是为父母之仇。他和他妻子在作棉布生意,松江棉布一直不愁销,只愁产得少。可自龙门建起织厂后,廉价质优的“机布”横扫松江府,也让他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他妻子还觉得可以退上一步,一面作龙门的布代,一面改作棉花生意,给龙门织厂供料。不定日子能比以前好,可徐秀林就觉怎么也不能向“南蛮”低头。夫妻两人为此反目,妻子干脆踹了徐秀林,自立门户,徐秀林也渐渐落魄,不是哥哥徐茂林伸手,估计已成了街头浦用。
徐秀林由此性情大变,成天念叨着自己是被南蛮破家,还加入了什么“大义社”,千方百计在暗中跟南面捣蛋。
上月徐秀林在街头跟人争执,据说是在吵松江府城受难该怪谁,吵不过就把人打成了重伤,没想到那人是龙门英华商人的伴当,商人找上龙门的江南行营,江南行营找上松江府,松江府压到华亭县,徐秀林就被定了伤人之罪。
现在江南已不兴什么流遣,都是一概论年月关押,徐秀林定了五年,在县监里怎么也不可能活下来,于是徐茂林就在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