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食民之禄,身居官位,守境安民乃是天职!今日不仅是忠君之日,更是忠民忠国之日!诸位可愿与本县同尽这天职!?”
通判高声道:“武死战,文死难!也要让鞑虏,让我一国知道,圣贤道最重的就是名节,我守圣贤道,我愿跟从何知县!”
同知和主薄们也纷纷开口,往日这些官员各有自己的道,到了这关键时刻,都愿以死证道,尽忠殉职。
被这慷慨激昂之声惊动,一群家眷涌了进来,何闻瑞看住自己的年轻妻子,苦笑着朝她摇头,眼里满是歉意。妻子泪光盈盈,就要向地上软去,他赶紧一把扶住。
不想死啊,可是不死的话,怎么对得起那数百仓促应战的**和乡勇?怎么对得起死战到底的县尉?更重要的是,怎么对得起这一国?
往日种种,在何闻瑞心中极速淌过,他本是湖南小吏世家,若是还在满清,一辈子大拖,也就是当个刀笔小吏,混吃混喝,懵懵懂懂到死。英华占湖卉之后,他先读县学,再考入黄埔学院,不仅眼界大开,也早正了华夷之心。数年间从主薄升到知县,就觉这一国是个恢弘舞台,足以容他跻身争先,一展抱负。
现在梦想未展,就要死了,不甘心。要逃的话,英华官律并未严苛规定官员的守土之责,而是以具情作专案审理,看官员是否失职,也还是有卸责的希望。可何闻瑞知道,他若逃了,就是英华一国历史上第一个弃城知县,纵然他能活命,这辈子也再抬不起头来。,
向清兵投降呢?
这个念头刚露了一丝,就被他自己的愤怒之火焚灭。投降?要像那个曾静一样,被满清皇帝当作招揽人心的幌子,引得华夏之人纷纷唾弃,注定要遗臭万年?不,这样的前景,比逃掉还可怕。
不管是逃跑,还是投降,想到自己的大名会落在史书上,何闻瑞后背瞬间汗透冠服。而再想到自己若是尽忠死难,史书又是另一番写法,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可惜啊,我大英如日中天,不知未来还将是怎样一番盛景,而我却再见不到了”
心意坚定,何闻瑞沉静地看向妻子,妻子也在他一番神色变换中找到了依凭,虽然身子还在哆嗦,却已能站稳,手还把住了何闻瑞腰间的宝剑。
“妾要相公动手。”
妻子决然地道,旁边其他官员也都喝住了正抽泣不止的家眷。
“怎么还不走!?南门清兵少,还能冲杀出去!”
一个穿着七品常服的官员冲了进来,一手长枪一手短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