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琪有何颜面存世? 江面上,南蛮的战船正轰鸣不断,城墙一直微微发颤。岳钟琪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城头,毫无避让之心,而周围的部下,乃至城头的兵丁们,也都是一脸死灰,呆呆地受着炮火。
他们此时也都知道了京城的变故,此刻正心如乱麻,不知该如何自处。
抛开个人恩怨,荆州城里残存的上万清兵,心头想的都是一件事:大清乱了,未来一片迷茫。
襄阳,鄂尔泰和荆州将军查弼纳也正站在城头,气色颓唐。他俩虽是来视察城防,心中的城墙却早已轰然垮塌。
查弼纳翻来覆去就念叨着一句话:“那样搞怕是不行的啊”
鄂尔泰听烦了,挥袖道:“怎样搞都不行!”
他们都是满人,对所谓“满州新政”的根底并不排斥,但这新政愚直如儿戏,让掌着实务的两人都觉难以接受。不仅如此,两人得了一大堆封赏,可新皇要推的新政这般强厉地否定雍正旧策,他们身为雍正旧臣,自然要为自己的下场担忧。
查弼纳使劲摇头:“不行,京城肯定要乱的!这新政就像是南蛮的开花弹,大动静还在后面。”
鄂尔泰一拳头捶上城垛:“是啊,怕的就是这个啊!” 武昌,大都督府军议厅,屋外细雨沥沥,屋里贾昊抱着胳膊,面对军图皱眉沉吟。,
“怕的就是这个啊,眼见要收尾了,总有人搞出花样。北京城里来大的,年羹尧来小的,都是不安生的家伙。”
虽然荆州、襄阳、南昌、安庆等要地都还没攻下,但长江大决战已近尾声。此次作战是为占土,因此打法就跟以往有很大不同。各路人马以有力之军逼压要地,其他人马则散为细流,如星火燎原,掠入各个州县。一方面是将忠于满清的死硬派驱赶到那几处要地汇合,一战聚而歼之,一方面是配合朝廷的安抚措施,护着政务体系进入新占地。
但就在这节骨眼上,满清皇位更迭,北京城乱了。这让各地的满清将帅各生异心,也使得贾昊必须调整应对,能尽量攻心的就攻心,比如让岳超龙瓦解荆州的岳钟琪,让江南行营组织起更多民间力量,推着江南的满清官府投入英华怀抱,甚至跟已经跑到江宁的李绂尝试着沟通,争取和平收复江南。
策略调整,步调就乱了,可对方更乱,也少不了混水摸鱼的卑鄙家伙。
“大都督,这雨要下大了就像当年益阳那雨。” 脆声响起,贾昊转头,陇芝兰怯生生俏立身后,眼中也盈着水意。
“雅秀夫人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