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院宽阔前场竟被上千人围住,大门外更有汹涌人潮,却个个屏息静声,谁张嘴就遭旁人怒视,即便看不到,也要听前场里的动静。
李肆下了车,隔着人潮,就听到了辩论之声,一个声音坚如金铁,铿锵有力吸聚了全场人的注意力。
“世不平,乃德不清!德不清,乃道不正!为这不平鸣声,难道不是读书明理之人该做的事?此虽墨家之言,可张载也言士子之求,是为万世开太平!承天府白城学院为何要立太平楼?恰证我朝也怀此大同之志!”
“太平太平,富贵相均,人人皆平,自此无争,万世安宁。此志此言,难道不该是士子所求,士子所学!?”,
汪瞎子他怎么也跑这淮扬学院来了?
李肆一怔,国中墨社“矩子”汪士慎,之前求墨仁合一而不得,现在又折腾到这里了?
这跟之前上报的日程细节有异,扬州知府携扬州学谕、淮扬学院山长前来觐见,说是汪瞎子不请自来,要淮扬学院开设墨学。眼下来人太多,学院不好硬赶,只能让学院里的教授上场,辩倒这家伙。
“唔朕还成了唐僧肉,你们啊,都要来咬一口。”
李肆道出了这几人的小心思,是想借他这个皇帝来赶走汪瞎子。
墨学虽在国中复兴,讲的是公道均平,主张不切实际,还混杂进了鬼神之说。学生自组墨社难以干涉,可学院这种培养官僚之地,怎么也不会将墨学设为正式学科。
英华天道求的是诸道并立,院方不好用强,也不能明贬墨学,就只能辩难以抗。把这麻烦丢给皇帝,那是再好不过。
知府和学谕惶恐请罪,学院山长刘大却还了嘴:“陛下乃天下共主,哺育万民,也是承上天之命,行上天之德”
李肆瞄了瞄此人,记起之前在车上看的资料,此人跟方苞是同乡,虽弃了满清,留在江南,但骨子里还守着理学,当然,特别懂得权变的理学。因为在扬州颇有文名,被称为桐城派“方后一刘”,也曾执掌过淮扬学院的前身淮扬书院,就选了他来当学院山长。”
这个马屁拍得别有用心,而容汪瞎子在皇帝亲临时捣乱,更是别有用心。李肆暗哼一声,你怕是想借我这皇帝之威,在这里驳斥,乃至治罪汪瞎子,就此打压墨学,逞你兴儒削墨之愿吧。
这还是个“求一”的旧知识分子,主张跟自己不一样,必欲灭之而后快,为此可以不择手段。不是江南文人久经理儒浸染,基本都是这货色,只能靠他们先拉扯起本地教育体系的框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