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换到东洲这个化外之地,一切都从头开始,没这些情绪,那根本就是机关人,万幸的是他有范四海这么一个父亲在。
越往后看,字迹清晰,心态越平和,范六溪开始深入地记述铺走拓荒的诸多细节。包括建立营寨,开垦荒地。某篇还重点谈到了修建天庙的事,范六溪原本很反对在天庙上大耗人力,还将最先出炉的砖瓦,和很宝贵的梁木用来搭建天庙,说命都靠自己,光求老天爷有什么用。
天庙建好后,立起了妈祖娘娘和盘娘娘两尊神像,移民的心境顿时平和了许多,那种离乡背井的失落感也消散了不少,也让范六溪在笔记中花大篇幅谈了自己的感悟和思考。而几次风灾,天庙都成了避难之处,王祭祀更将天庙变作了医院和蒙学之地,范六溪在笔记里也越来越频繁地用到“老天在上”的敬语,显示他也沉下了心,开始以天庙为自己的心灵归宿。
随着垦殖事业的铺开,范六溪在笔记里对皇帝的态度也渐渐有了变化,他几次都以讥讽的语气谈到,皇帝之前在东洲的垦殖根本就是有眼无珠,所托非人,难怪老是失败。也就只有爹和自己在这里坐镇,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才是正确而光明的道路。当然,皇帝之前诸多失败的努力,也为新的浦州留下了众多遗产和宝贵经验。,
比如浦州的气候变化,土质状况,河流走向和疫病情况,没有失败者的经验,他们还得从头摸索,光是找到适合浦州种植的粮食,就得花费几年功夫,可有前人的经验在,他们直接就上苞米和小麦,第二年粮食就能自给。
之前几支垦殖队留下的基础设施,也为浦州所利用。当然,皇帝的大洋公司,乃至朝廷的大洋海军,都在定期接济,这对浦州来说,才是能支撑下去的根本。范六溪承认,其他海外垦殖者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而这些待遇也意味着皇帝乃至朝廷对东洲有长远的盘算,不惜不计效益地投入。
“圣道十四年十一月,我们来这里快一年半了,浦州基本都走上了正轨,但大家心里都还揣着一个绝大谜团,那就是东洲的生番,我们到现在都还没遇到”
看到这里,罗五桂眼界一跳,终于提到生番了。
“大洋公司的人说,之前垦殖队就遇到过,双方爆发了冲突,对方居然也骑着马,用梭镖和弓箭,异常凶悍,垦殖队死伤过半。那支垦殖队没能坚持下去,不得不在晚些时候上船退走。”
“所以我们一直格外警惕,囤积了大量枪支弹药,甚至还找大洋公司运来了几门四斤小炮,就算有几千生番围攻,天门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