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鸣为首的那帮工部官僚手持朝堂宪令。直接跟下面的乡主薄和乡院打交道,就给县府施舍点残羹冷饭。擦屁股的脏活却全丢给县府。上至巡抚杨烨,下到谷城知县,无不深恶痛绝。
崔至勇正左右为难,几个麻袍人过来了,他和典吏大松了口气,是天庙的祭祀。
“劳烦彭老多担待了”
为首的还是个巡行祭祀,叫彭维新,正好在襄阳巡视天庙,看来是知县直接请动的。
天庙在地方工程建设里也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第一条就是破除风水论。倒也不是指风水为邪说,而是以公德之说,公祭之利,对风水轮进行修正。反正以儒生为主的天庙中人,在这事上的能耐与生俱来。,
有天庙祭祀出面,迁祖坟,聚公德林等等事务就有了绝佳的民间渠道,人心也更安稳,各方面矛盾都有了中允的调解人。
当然,武西直道这种工程规模太大,工部揽下之后,结成工部到承包商,再到乡院的闭环,又因是“官办百年工程”,有极大的优先权,因此天庙在武西直道里没有发挥余地。谷城知县请动彭维新,应该也有以此为突破口,分夺本段直道话语权的用心。
“千万别动手!一时不慎,后悔终生啊!”
彭维新还真是满腔仁心,吩咐崔至勇约束部下,还谢绝了其他人陪同,一个人进了村子去调解。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眼见天色已晚,不仅没见进展,彭维新的消息也传不出来了。崔至勇等得心焦,见农人多有松懈,代表知县的典吏催得又急,横下一条心,挥手道:“动手!”
早已不耐烦的警差一拥而上,两三个拖一个,棍子劈头盖脸抽下去,再绳子一绕,将最前面挡路的农人尽数拿下。接着大批警差中央突破,直冲村里。
似乎一切顺利,可警差刚刚进村,枪声响了,是鸟枪。
“不!”
村子里面,正跟村中长者谈着的彭维新痛苦地叫出了声。
“干!开枪!开枪!”
崔至勇顿时被怒火焚透了心胸,原本从知县到自己,内心都是向着这些农人的,甚至农人绑了人时,他们还曾幸灾乐祸。可到这一步也就够了,足以让地方乃至巡抚拿到筹码,跟武西直道事顶牛。官府一到,就该放人认罪,官府还能想办法给法院那边说说情,从宽处理。
现在好了,这些农人没一个懂这盘棋的,一条路走到黑,还居然敢开枪!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崔至勇愤怒,警差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