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怕下面人直指你的颈背,那时可难收拾了。”
轮到陈万策变色了,薛雪这话是在揭他的老底。段宏时曾经评价说陈万策有首辅之才,但很可惜,他当不了首辅。原因很简单,他最早是满清十四皇子的幕僚,出身不正。
如果是在十年前,这还不算什么,旧清官员李朱绶和汤右曾前后任首辅,都还算得朝堂和国人之心,毕竟地方和朝堂的官员还多是旧清出身。但这已快是圣道二十年,国中官民主流即便不是生于英华,也受教于英华,跟有满清官场履历之人相比。像薛雪、程映德和杨俊礼等出身“纯正”之人主政天下,自然更有人心优势。
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薛雪的话都份外沉重,以恶意论。薛雪是在说,如果你陈万策再跟我这一派作对下去,说不定会有人揭你老底,乃至污蔑你跟满清继续有来往。你拷问我的私德,就别怪我拷问你的出身。
陈万策深呼吸,再哈哈一笑:“下有李汤二相,上有陛下。万策又怎会惧这般人言。”
这态度很是决绝,薛雪遗憾而又无奈地摇头。
两派头目私下商议,依旧没能在周宁案上取得一致,当然,更不必说顾杨之争,现在都还没到可以摊开来谈的地步。
会议继续举行,争论依旧不休,首辅又告病。也没人最后拍板,最后只好议定,周宁案由次辅“请黄”。也就是次辅提写意见,交皇帝批红,次辅再依皇帝意见批黄。这是政事堂少有之举,过去政事堂相争不下,还有首辅拍板,即便首辅告病,次辅都能协调出意见,反正尽量不劳动皇帝。, 接着就谈顾杨案,周宁案都没结论,更别说顾杨案。因此讨论也只是让两方摆出意见,尽量让争论明朗化。
两方意见相左得厉害,而根源则一直追溯到了计司。道理很简单,掌握中央税务乃至地方税制的计司若是能在税制上专门为武西直道设立一套方案,以缓冲中央和地方的利争,顾杨之争也就失了利益上的根基。
执掌计司二十年。已成一国大掌柜的顾希夷摇头道:“计司若专为武西直道开独例,江南漕运怎么办?殖民公司怎么办?各行怎么办?这不是乱了套么?”
顾希夷当然不愿插手,他只需听皇帝的,计司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会为政事堂乱了已经顺畅运作二十来年的程序,这程序也涉及到计司内部的利益,乃至影响到金融体系。
薛雪等人也很无奈,计司独立于政事堂之外,财权不在手中,这也是顾杨之争的一项关键原因。
眼见这事也不得不“请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