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看他是功高意满,洋洋自得了。宰相登位,他居然不在京中?历代未见啊,为君居然漫政到这等地步!?可惜可惜”
另一人附和道:“圣道明立太子,已种下祸根。就算宰相未成劫乱,不过数年,太子成年,还不知有何等大变。圣道有大智。可还是逃不掉立储之愚啊,惜哉!”
再一人笑道:“待得伪帝授首,大英溃决时,我们再送上庙号,曰炀祖。如何?”
众人涨红了脸,轰然叫好。连乾隆都一拍巴掌,指着那人道:“说得好!说得好!”
这口气出得极畅,君臣心气更为昂扬。甚至有人扯着嗓子道:“十年!十年南蛮必灭!”
恂亲王允禵虽还是一副求稳持重的姿态。但发言也浸着少见的昂扬之气,“南北虽还未易势,但也能未雨绸缪,作一些谋划了。”
本只是庆元宵的小朝会,却成了君臣欢欣鼓舞,重定国策的动员会。
众人议论纷纷,从各个方面推演着南蛮裂乱的景象,而大清又该如何应对,乃至如何复土昭雪。更引发了热烈争论。
恂亲王一派主张改军制,练强兵,张廷玉等汉臣一派则主张收拢关防,严控贸易,遏商兴农。吴襄等太妃党则老神在在,两面帮腔。这格局本是往常都有的,乾隆一见就烦,可今日大家虽是争执,却浸着喜意,并非往日那你死我活的厮斗。乾隆也觉心胸舒畅,未来一片光明。
“元宵焰火再多加一倍!以此而贺,另外朕的十年大典,也再加一倍开销,办得更热闹点!”
乾隆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恂亲王和吴襄,见两人点头,再难压住心头之喜,啪啪拍起了龙椅的扶臂。
入夜,恂亲王府,允禵和福敏、讷亲、庆复等心腹聚在秘厅里,相对默然。
“大清危矣!”
允禵的脸色跟白日养心殿里完全就是两回事,罩着一层重重哀气。
“皇上耳目不灵,就拣着好听的信,汉臣都是没脑子的,比着古书看今世,满脑子还是道学礼教,根本不懂时势。能护住大清,能救大清的,就只有我们!”
允禵沉声说着,福敏和讷亲庆复等人肃穆地点头。
“我也看不透南蛮宰相和院府之事,可圣道不在京中,就能办了建储立相这两件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南蛮国中政通人和,圣道已能垂拱而治!南蛮报纸上说了,若非军国外事,皇帝再不问政。反过来想,圣道一心就放在了开疆拓土上,钱粮人事都有人帮他办妥了,这是何等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