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安排着从后殿离开,李肆转到两仪殿的正殿,见于汉翼带着一行官员等在殿上。
“吴魔头,预算的事跟范独眼去争,别在这跟我唠叨,老刘啊,昨夜不是喝醉了么?还以为伱爬不起来了。甘大侠,伱怎么生了肚腩”
李肆坐上了龙椅,挥手止住众人参拜,谈笑风生。下方官员们也微笑以对,相互之间还眨眨眼,传着什么默契。
这是西域大都护吴崖领着大都护府官员来汇报军国事,西域大都护府辖陕西、甘肃、青海以及西疆沙洲一带,属于军管。大都护府一面要向政事堂汇报,一面也受皇帝直令。李肆自要过问具体事务。
不过大事之前已处理过了,殿上就没什么严肃气氛,直到西域大都护府长史,陕甘青三省总督刘兴纯说出“淳太妃”一名时,才稍稍有了议事的调调。
刘兴纯道:“淳太妃递过来的消息未必是真,甚至细节都可能有误导,但鞑子在西安准备作乱这事该是不差,为万一计,臣请陛下缩短在西安的行程。”
西域大都护府守捉使,总帅部军情司西域曹事,刑部陕甘青总警司甘凤池道:“岳钟琪那边的线人也传来了消息,来人已混入西安,正在暗中布置。臣正遣精干密谍加紧查访,已锁定相关人等,但还没摸到对方底牌,不好打草惊蛇。不知那底牌到底有何凶险,臣也认为,陛下先行离开为好。”
李肆未置可否,看住甘凤池:“不管多大底牌,若是鞑子作乱,不动义勇和红衣,甘守捉能平么?”
甘凤池朗声道:“臣在西安招募警差,民人踊跃,百人争一职,由此可见,我英华国泰平安,人心归服。鞑子靠区区小贼,就想作乱,那是做梦!”
刘兴纯也点头,即便不动用红衣和义勇,光靠吴崖这尊魔头的凶名,就能镇下绝大多数异心之徒。
李肆沉吟片刻,叹道:“朕掌国二十多年,这种事遇过不少了,也知便是没有凶险,也会令一国人心大动,更不舍让妻儿揪心。”
听皇帝这话似乎要点头了,众人都暗暗心喜,不料李肆转口就吐出一个“但是”
“但是,此事明显是那茹喜有所图谋,朕一走了之,当了那茹喜的刀子,徒让她坐收渔利。此外,岳钟琪那个老麻烦也还在蹦达,让朕殊为不喜”
李肆抒发着帝王感慨,让在场的官员,尤其是于汉翼、吴崖和刘兴纯等人生起一股豪气。皇帝还是四哥儿的时候,从来都是以天下之利看事的,纵然憋屈,也要忍下,可现在,皇帝似乎已完全舒展开了,看事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