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置满人也是北伐预热工程的一部分,如同复土后如何处置北方一样,若是国内各方先未达成共识,等到复土后再来吵,那就是桩莫大遗患。
此事李肆心中已有大致轮廓,他可以靠权威稳定政府和军队,却难以顾全一国人心,而且也没必要亲自走到台前去担起责任。推动两院以立法方式给国内一个交代就是最佳选择,与此同时,以此法令向满清道明立场,也有助于北伐的谋划。
“不管怎么吵,总会吵出个结果,此事朕不预设立场,待两院得出民意所向,朕自会顺民意而为。诸卿也须谨记,此责非朝堂所能独担,你们不要随便说话。”
李肆训诫里的潜台词众人都懂,此事是在立国大义和人伦大义之间权衡,无论怎么选择,都会失分,作为坐在台子上的治政者,自不能轻易出头。
见薛雪和陈万策都无异议,其他朝臣也很默契地拱手称喏,李肆很满意,而两院此时也正在东京合议,相信年关时就会得出结果。内侍再禀报说,太子座舰已抵香港,也就暂时将此事放下了。
李肆却不知道,就在此时,东京未央宫中极殿里的情形,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座专为两院与朝堂共商国是的大殿还是第二次正式启用,第一次是三年前的内阁改制,这一次则是合议满人地位。表面上看,这是两院就国中反清声潮作一个民意总结,而实质上却是为北伐之后,如何处置满人作好铺垫。
两页相对的扇贝阶梯席上,东西两院的院事们嗡嗡议论不止,横穿殿中的长台上,西院总事梁博俦的发言更被不时打断。
“分门别类甄别?东西两院及朝堂部院均可提宽赦人选?是不是但凡跟你们有勾结的满人都在宽赦名单上!?”
“家产抄没也可视态度宽宥?挡着你们路的满人产业可以清除,帮你们发财的满人产业就得保留!?”
“一般满人只贬为工奴,不流遣去海外或塞外?向满人讨还百年血债。这是华夏大义,你们就只盯着利,我英华一国的复仇之义呢!?”
皇帝此前推动两院合议,并不是要制定具体的处置法令,而是一项阐述态度的声明,即便如此,不仅两院相互间有争议,两院自己内部都有很大分歧。
东院态度虽然激进。但意见也更纷纭不一,西院因更多关注经济层面,内部态度相对一致,因此很快拿出了草案。依循合议规则。如果西院的方案在东院获得了半数通过,这就是两院的合议结果。
但梁博俦所宣读的草案显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