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如鸡啄米般叩头不止,只求能活下来。
“一死而已,摆这熊样干什么!?还真被汉人哄住了?当咱们满人犯了什么滔天罪行似的”
一人出声叱喝,满场皆惊,竟是一个女人!
出声者昂首挺胸,露出一张说不上漂亮,只是线条稍稍柔和的年轻面孔,胸脯也没什么明显曲线,不注意看,就只当是个假小子。
“什么上天不容之罪?你们汉人强时不也杀人夺地,淫人妻女?当年我们太祖也有七大恨!轮到我们满人强时,不过是做同样的事。这人世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就像草原上狼与牛羊”
这女子恨声道:“弱肉强食,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她甩开乱发,只是寻常姿容,在这气魄下似乎也闪起摄人丽色。
“你们汉人就是这般厚颜无耻,都是一样的事,你们非要说得义正言辞,好像比我们满人高贵优越一等,虚伪!?”
咬牙切齿间的恨意让人头皮发麻,而她的讨伐言辞也更为犀利。
“这民妇是怎么冒出来的?”
“不是民妇,是武卫军的,还是个佐领。”
“武卫军还用女人上阵!?”
“不止她一个,俘虏里还有十来个壮妇,都是替家里男人入武卫军的,老总你也知道,还有敢战之心的满人太少,女人也用上了。
总士长与营指挥低声对话,一边李京泽听得清清楚楚。
营指挥有些犹豫:“这女人很坏咱们士气,就这么杀了太便宜她,是不是报给统制,让他定夺?”
总士长摇头:“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在我们眼里,没有什么男女老弱之分,这事交给我们吧。”
老头转头看向听得正起劲的李京泽,咧嘴笑道:“李大夫,交给你了。”
李京泽暗骂一声老混蛋,可转头再看,那叶赫那拉氏如烈女般散发出强大气场,满人俘虏们开始振作,周围众多红衣都有些心气低沉,天刑社的导师们大多面无表情,一个个学徒却在动摇,有不忍的,有迷惑的,而自己的学徒更是一脸茫然。
这可不行
李京泽挺身而出,扫视天刑社众人,朗声道:“你们都忘了入天刑社时,导师们所作的教导?你们莫非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战!?”
他指着叶赫那拉氏道:“我们是如她所说那般,只为杀人越货,淫人妻女而战?我们英华武人,只为弱肉强食而战!?只为不甘为奴,要翻身作主,再压他人为奴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