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玉润怒冲冲回了府上,把自己个儿关在了房中,坐在绣榻之上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刚刚气往上撞时,心里的话儿冲口就出,等那股子气过去之后,这时才知道后怕,那赵旭若是因为自己一番话恼羞成怒,那倒霉的便是自己了!只是,不知怎得,她又想起那日他闯入自己闺房中的情形,那般情形下他也不曾对自家如何,现在应该也不会!林玉润也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一丝笃定,这人虽禀性狂肆,桀骜不逊,但为难女子这种事儿他却是做不出来的!
入夜时,林玉润心绪不宁,又嫌艾叶在一旁吵闹,便赶了她去外间早早睡了,自家坐在绣架前借着灯光绣屏风,却是发呆的时候多,下针的时候少,猛然间只听得窗棂儿轻轻的响,林玉润心儿一提,因是经了前事倒也不慌,拿过一旁的罩衫穿了,才静悄悄过去轻轻打开了窗,果然见那人探了头进来冲自己嘿嘿一笑,她退了几步坐回了绣架前,赵旭右手轻轻用力,身子便已经翻到了窗里,偌大的身子落地竟然悄无声息,林玉润虽是外行也知道这人怕是有几分真功夫在身上,退了几步立在那里看他,却见那赵旭进来几步稳稳站立,突然一揖到地,
“冒犯了小姐,赵雍善特来赔罪!”
林玉润不料他如此阵仗,唬得她立时又退开三步远,
“你……你这是做什么?”
赵旭立起身正色道,
“这一日思来,小姐所言甚是,赵雍善粗人一个,不知体谅小姐处境,伤了小姐颜面,实在愚蠢,实实的该死,不敢冒冒然进府来,便趁夜来见小姐一面,特特给小姐赔罪,请小姐看在我少受调教,不知礼数的份上,原谅则个!”
说罢又是一揖到地,林玉润见他如此郑重,顿时心里生出羞愧来,当下满脸通红连连摆手道,
“赵大官人不必如此!实是小女子心胸狭窄,脾气大了些,实是林玉润的不是!”
说罢自家也上前屈膝行礼,
“在此给赵大官人陪罪!”
赵旭那里舍得她低头,忙伸手把她搀了起来,
“小姐,小姐不必如此,实是赵旭的不是,是赵旭的不是!”
赵旭拉了她到一旁绣榻上坐,自己却袍子一撩坐到了绣榻前的脚踏之上,他身材高大如此坐下也只比林玉润矮上半头,此时半抬着头与她说话倒也正合适,只见他丢了脸上贯有的嘻笑嘲讽,一身的痞味尽去,肃容道,
“小姐自是知道赵某人出身,赵家虽是豪强但我却是小娘所生,自小时便大娘不教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