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折腾,已冻得脸色发青,在刑部衙门前耽搁了这一阵儿。心中火气渐消,理智也渐渐恢复了。
御史台拿人的话,就不像刑部拿人那么简单了,御史台不会过问普通的刑事或民事案件。他们只要出手,必定是与官员违法违纪有关,柳徇天越想心中猜忌越重,等他赶到御史台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赶往刑部时那种气势汹汹的态度。
“胡某不知府令驾到,有失远迎啊,哈哈哈,柳府令,请!”
胡元礼闻讯迎出御史台,未语先笑,将柳徇天客客气气地让进御史台二堂,二人分宾主落座后,柳徇天马上向他说明了来意,只是语气里再无诘问之意,言辞谨慎了许多。
胡元礼听他说罢,面有难色地道:“不错,人确实是被本官拿了,只是此案还在审理之中,有关案情本不该示之于人的,不过嘛”
胡元礼向柳徇天微微一笑,又道:“府令身为长安守牧,天子重臣,自然不在此例。来人啊!”
胡元礼一声吩咐,一个小吏马上走到他面前,躬身肃立。胡元礼道:“将已整理出的卷宗取来!”
片刻功夫,一摞卷宗便堆到了柳徇天的面前,柳徇天将那卷宗打开细细一看,越看心头越惊,本来一路跋涉,他的身子就冻得有些僵硬了,这时手指似乎僵硬的愈发厉害了,那卷宗一连翻了几次都翻不开一页。
这一份份卷宗上面,俱都是这些被抓的官绅所犯下的各种罪行,诸如贪污、受贿,诸如县侯王世修仗势欺人、霸占民田等等,每一桩都查得清清楚楚,有人证、有物证,完全可以据此定罪。
这么详尽的资料,绝不可能是刚刚把这些官员锁拿归案就能盘问出来并整理清楚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早就有了,直到今天才正式作为证据,锁拿那些官绅归案盘问。
仅仅这些卷宗,就要动用多少人手、耗费多少功夫才能完成?而御史台官员到长安才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又一直陪同刑部在大搞什么治安整治,他们是什么时候查到这些事情的?
他们从洛阳来,在长安全无根基,就算这段时间旁的全都没做,一来就大张旗鼓地查办这些人的案子,都未见得能得到如此详尽确凿的证据,除非本地有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全力协助,这个人又是谁?
最重要的是,他们如此大动干戈,莫非是朝廷的意思?为什么我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难道朝廷对我起了猜忌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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