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淫乱宫廷。垂帘预政,韦氏一门鸡犬升天,把持文武两途,天下只知韦后,不知陛下,长此以往。武氏之祸复矣,陛下难道不该警醒么?
安乐公主,骄奢无度,收受贿赂。府属官员尤为浮滥,尽都出自屠贩之家,因是捐纳资财买得官职得授斜封官者不计其数,侯王柄臣,多出其门。
安乐营建居室及安乐佛庐,全部模拟宫禁,工巧犹胜一筹。安乐建定昆池,无偿动用国家夫役逾十万人,司农卿赵履温为讨好安乐,亦如安乐门下走狗,以三品大员身为其挽缰运土!
安乐夺临川长公主旧宅为私邸,广拆民房,怨声载道。修建所需,皆出内府,禁中物为之一空。安乐建安乐寺,擅用户部数百万钱。
安乐与诸位草不能取胜,竟派人以八百里快马去往南海祗洹寺,割下摩诘菩萨的胡须,以为奇草。那胡须可是南朝谢灵运临终所献啊,自此不复存在”
李显回到宫中,便摒退左右,听燕钦融弹劾,听到女儿所干的一桩桩荒唐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这些事有的他知道,有的不知道,但是对于相濡与沫的贤妻韦氏偷奸,他是绝不相信的。
李显有心问个清楚,谁知这位许州参军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说话的机会,是以滔滔不绝,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燕钦融又道:“宗楚客与武延秀等朋比为奸,索要贿赂,致生边患,以为天下不知吗?此等谋危社稷者,百死难赎其罪,可这些人,偏偏窃居高位!
又有崔湜、郑愔这等人物,年不过四旬,官不过五品,骤为宰相,入主政事堂,这些人也是沆瀣一气,卖官鬻爵,以致选法大坏,如今官缺已经连未来三年的名额都卖空了,陛下您知道吗?”
今日没有大朝会,崔湜作为新晋的宰相,陪同天子慰问豆卢钦望家人后回到自家府邸,车马刚刚停下,就有一人冲到车驾前,高声道:“剑南道侯选官韩旭枫求见崔相公!”
崔湜下了车,瞟了那人一眼,见是一个四旬上下的男子,身量不高,仪容倒是端正。
崔湜举步登阶,理都没有理他。自他和郑愔拜相后,主管吏部,权柄甚重,怎会停下脚步听一候选官聒噪。
那韩旭枫见崔湜不理会,不由大急,跳着脚儿嚷道:“崔相,您的亲人已经收受在下的礼金,为何此番授官没有在下的名字。”
崔湜一听勃然色变,赶紧左右一看,宰相门前哪有闲人走动,只有他的仆从护卫而已,崔湜心中一松,立即喝道:“带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