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不到她登位。
前方有十几个内侍搭着一具沉重的棺木自御道上走来,看见太平公主。他们马上恭谨地站住,退到路边。太平诧然问道:“这是谁的棺椁,怎么还未清出宫去。”
一个内侍急忙赶到她面前,毕恭毕敬地道:“镇国公主殿下。这具棺椁,盛敛的是上官昭容。”
“哦?”
太平公主身子一震,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看那具棺椁,说道:“郑家还未来人敛尸么?”
那内侍道:“是!许是因为宫中多事,郑家一时还不敢探问上官昭容下落,又或者是因为上官昭容被列为乱党,郑家心存怯意”
太平公主心中泛起一种苦涩的感觉,虽然她不知道杨帆的计划,但她很清楚,上官婉儿没有死,不需要别的理由,仅从杨帆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婉儿现在正与他厮守在一起吧”
太平公主先是一阵心酸,继而满腔嫉恨,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竟是说不出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儿。
太平怔怔出神,那太监也不敢动,就乖乖站在她面前,过了半晌,太平醒过神儿来,淡淡地道:“把棺椁搭出宫去吧,总留在这里也不是法子。本宫负责安葬上官昭容。”
那太监迟疑道:“这临淄郡王那里”
太平公主凤目一嗔,煞气隐现:“没有听到本宫的话?”
那太监打了个冷战,连忙躬身道:“是!奴婢遵命!”
太平公主又看了那具棺椁一眼,举步向前走去,那太监急忙一挥手,指挥那些内侍调转方向,抬着棺椁,远远地跟在太平公主身后。
当高大雄伟、恢宏壮观的承天门在望时,太平公主心底那抹酸涩已随风吹去,变得又冷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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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左思右想,反复估量皇兄性格,料定即便是他对自己一向言听计从,在这件触及他道德底线的事上也不会轻易答应,所以赶到相王府后,并没有如对少帝一般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太平公主只是向李旦表示了对主少国疑的担心,以及对少帝重茂治理国家能力的忧虑,李旦对此倒是并不在意,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跟个花农似的,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他让人寻来的花花草草。
听太平公主说罢,李旦笑道:“你不必为此忧虑,我大唐多劫多难,自父皇过世经历过多少风雨?少帝或者资质平庸一些,但我大唐饱经风雨,原也需要休养生息,天子垂拱而治,未尝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