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宅。
宫先生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身上的素白仍未褪下,不过是朝着供起的那块牌位,木然地望着。
我顿在紧闭的门外足有好一会儿。
也是等落地来了这门口,心中的不忍才陡地到达了一个高峰。
到底是年事已高的人,这一波,又接着一波的生离死别,可还经受得住?
有些失力的手将怀中的人往上又抬了抬,我想,这残忍的结果,瞒下来是遥遥无期,讲出口,则是一了百了。我明明早就打定主意,要直接告诉宫先生的,却不知怎么,倒是变得犹疑了起来。
唉。
心里发堵之下,我只想长长地喟叹一声,且将胸口的浊气都给吐个尽。
本也只是这般念。
结果竟是让我真的发出了声。
且声响还不小。
“洛长老,是你吗?”屋内的人已有所回应,也不知他是怎么凭着一声叹,就听出是我来的。
而这突然之间被发现,我并未做好面对老人家的准备,微愣中,不过是反射地应:“啊,是”
哐的一声。
紧闭的门已经从内打了开。
“是我。”眨着眼看向陡然站在门内的老者,我又当即低头扫了官关一眼。
宫先生以为我是得了官关的消息,才会急着来开门,在瞧见我抱着某个姑娘的那一瞬,他不由得松下一口气,只是转瞬,这份难得的欣慰就跌至低谷。
血。
好多的血。
那个叫着他伯伯的小丫头,好像睡着了。
她睡得很熟,那双灵气的眼睛,似是都不会再睁开了。
我咬着唇站在原处,抬起的手没有松下。宫先生他见着这样的景象,不过一言未发,那皱巴的手伸将过来,是缓缓地抚上了官关的头顶,然后才僵硬地探向了鼻息。
紧接着,那身形便是狠狠地一滞。
其实,宫先生自己也做过最坏的打算。
只是不想,会真的落到这么个地步。
挚友的离开,已经让他悲痛欲绝,现在官丫头也去了黄泉路,他突然,不知悲为何物。
我没想过宫先生的反应会如此平静,可抬起头,便又见他流泪的模样,一片死寂,只是悄无声息地落着泪,莫名让人揪心。
“对不起。”
心头压着一句本可以,对于宫先生,我除了说声抱歉,再无其它。
宫先生仍是不作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