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嫁衣本该是由我自己从小就开始缝制的,可是吧,我一没这本事儿,二没这方面的常识,再加上这婚又来得突然,指望我拿出一件看得过去的嫁衣还真是难为人了。
好在,我还有王后娘亲。
嫁衣么,女儿没有做,为娘的也是可以帮着备下的。
而我是真的没想到,王后娘亲即便是在以为我亡故后,仍是固执地一针线一针金的,替我缝上了一件精致的嫁裳。
当然,念念也是有一份的。
而她本也只是图个虚妄的念想,可世事无常,岂料这突然就能用上了。
振奋之余,到底是想要尽善尽美一些,她便又托妙衣坊的绣娘稍稍地改了一番,尺寸什么的,再合身不过。
穿着这么一身沉甸甸的爱,我难得地没有发牢骚,而王后娘亲瞅着哪儿不对劲儿,便勾着手指理上一理。
到底是磨了些时候。
不过换个嫁衣的功夫,我就站饿了
好不容易穿好那些繁琐,能坐下来歇上一会儿了,王后娘亲却是已经兴冲冲地拿着木梳,捞起了一把我散着的乌发。
犹记得,这叫上梳。
我呢,只要安分地坐着就好。
木梳的密齿滑进发丝,慢慢地顺到发尾,且伴着一句,又一句的祝福之语。
我闭着眼。
那声音落在耳里倍加清晰。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举案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四梳,梳到夫妻两老共白头”
满头的乌发逐渐成了髻,白轻衣持着凤冠,瞧着铜镜中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娘子,一时起了泪意,手上不免一顿。
她突然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就这样将女儿给嫁出去了。
眼中的晶莹愈发地闪亮,她仰起头,将泪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好日子,不能哭,不能哭的。
凤冠终是戴上了头,那悬在两侧的珠串,晃晃悠悠,清脆地响着。我觉得头痒,伸手便想挠一把。
结果这才抬起手,就被王后娘亲给扣下了,她就着握上我的手,领着我走到了床边坐下。
“此刻起,便不能再乱动了,知道吗?”她轻斥道,拈起红盖头便罩上了我的头。
我被蒙在朦胧的红意里,挑着眼哦了一声,手且老实地放在了膝上,乖得不行。
她满意地点点头,又同我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