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男三日后问斩的消息,自然也传进了叶莺的耳里。她坐在客房里,所揣的渺小希望,犹如脸上的两行清泪,正渐渐干涸。
怎么办,这事儿当真是回天无力了吗。
王万华在门口顿了一会儿,方才打外头踏进来,那手上端着个方盘,里头且搁着一碗漫着香气的米粥,和一碟凉拌的小菜。
“多少,吃点儿吧。”他将东西放在桌上,站着身道。
叶莺垂着眸子,只是摇头。
吃不下。
心心念念皆是亲弟,框里的泪水不禁又泛滥了出来。
她抬袖拭了拭下颌摇摇欲坠的泪滴,忽而抬起发红的眼,含着怨气问王万华:“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弟弟该死?”
本以为某人会顺着她几句。
结果王万华看着她,却是缓声反问:“他不该吗?”
到底不再是从前的傻小子,理性已然压过感性一头。但其实,他也有着满腹想安抚人的话,奈何被人这么一问,是一句都不想说了。
这去仁王府未果的事儿,王万华后头又想了想。
就不该去的。
心底溜过一声叹,他竟是有些觉不出此时缭绕在心头的是何种滋味。
而叶莺听人撂下话后,胸口仿若被狠狠地戳了一刀。是啊,叶溪活该,他不仅弑父,还逼死了无辜的爷孙俩,这一命偿三命,都还是不够的。
可是,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就这一个了。
“万华……”叶莺怅然地唤了一声,眼里氤氲着的恳求,我见犹怜。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始终立着站姿的王万华,不知打哪儿涌出的决绝,他几分疲累的闭上眼,是直接回绝,“也不会再帮你。”
如今和叶莺呆在一起,王万华隐隐有些不舒服。
记忆中的她,很善良。
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善良。
可现在,他发现往日的车辙,弯弯曲曲,似乎延向了另一条道,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呢。
几日前收留叶莺,王万华很清楚,那既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
只是因为还爱着。
所以才无法放任不管。
但这份情深,似乎再不能支撑着他,去拉回叶莺,一齐携手共白头了。
嗯,是他变了吧。
……
叶莺的眼前不由发黑,当下唯一可走的路,都彻底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