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未都博客
小时候跑跑跳跳是件快乐的事,跳有两个物理指标很诱惑人,一个高度,一个长度。男子跳高纪录第一次被国人关注的是倪志钦,1960年他以2.05米打破男子跳高全国纪录,到了1965年他就能跳2.25米,离世界纪录只差3厘米;跳远我能想起的运动员叫比蒙,美国人,当年(1968年)他在墨西哥奥运会上纵身一跃,跳出8.90米,被称为“跨世纪的一跳”,在我们的童年眼中,这比蒙不是人,是神。
现在公共区域很少看见沙坑了,当然也就看不见在沙坑里跳进跳出的孩子们。过去沙坑是最实用的锻炼身体、嬉戏的地方,长方形的沙坑横向一般有两个立柱,可调节,放上一根竹杆就可以跳高了;纵向地面会嵌入一块木板,那是起跳的踏板,我们几个孩子要不就约着跳高,要不就约着跳远,一跳一下午是常有的事情。
我们跳高没有什么技术,就是傻跳,过杆为赢,后来稍稍学会了规范自己的动作,都是业余式——剪式,据说第一个世界跳高纪录就是剪式,英国人,只有1.70米,我们都把这一标准作为人生目标,我状态最好时偶尔也跳过1864年的世界纪录,沾沾自喜了很久;跳远就没什么戏,我们拿根皮尺,把比蒙的跳远纪录量出,发现太长了,都出了我们玩的沙坑,我如果没记错,我最远跳过5米多,从未达到过6米,可我有一个发小,他跳过6.10米,让我从心底里特嫉妒。
跳高跳远的代价是饿,回家后特能吃,往往吃完还觉得能再吃一顿;更要命的是鞋中的沙子,尽管每一次都在操场上又倒又拍搭,回家后仍挨母亲的嫌弃与斥责,裤兜里,裤角上,袜子里,鞋垫下,都能再倒出一些沙子,每次遭遇都一样,在母亲的斥责声中洗手换衣,然后扑向热气腾腾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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