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反贼已然疲不可支,两地节度使的混编兵马,总计却超过十四万,粮草充足,炮石满仓,让他们密切关注韩世忠动向,不要正面出击,只做骚扰,固守,拖延,难道还做不到吗?”
“官家英明稳重,这自是不难。”
姚平仲两手一拱,语气缓慢诚挚,满满的腹有良谋将要敬献君前的作派,“只是连日以来,两浙及各地都有捷报频传,虽然江南等地有反贼突围,但也不过是利用山水形势,侥幸逃亡而已,末将看两浙军心可用,或许……”
皇帝叹息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看,朕用你只是忠心可用,不是用你的眼睛,更不是用你的脑子,你明白了吗?”
这段时间边军历经变故,韩世忠走了,姚平仲却成了天子近臣,得到看重,自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好报答君上,没想到皇帝居然是这么个反应,不禁露出惶恐之态,连忙请罪。
其实前世的皇帝,也曾经看这个姚平仲勇武不凡,忠心可嘉,更有感于他的赳赳气魄,指派他选拔锐士,抵挡金国大军,结果他一战之下,把诸多宋军锐士,都葬送殆尽。
如今的皇帝,自然不可能再听他的什么高明谋略去做决策。
皇帝又问道:“九月下旬的时候,辽国有消息说耶律延禧要退位让贤,禅让皇位,具体传位的日子应该也就是在昨天,朕派人去探禅让大典上有无波折,探子回来了吗?”
姚平仲从手里那叠密信里面,取出最下面的一封,道:“也是刚来的消息,大典当天好像没有什么波折,只不过耶律延禧病的更重了,那天是被抬着过去的。”
“新帝是个陌生面孔,不是我们从前所知的辽国权贵,但是,辽国都城之间有些荒谬的流言,有的说他们的新皇帝,是辽太祖附身,有的干脆说是辽太祖本人,辽国的一些重臣对此等流言推波助澜,似乎乐见其成。”
皇帝取过那封密信细看,看着看着,低声自语:“不过区区两个月,居然还真让他做成了……耶律延禧,怎么连那些反贼都不如……”
捏着那封密信的皇帝,陷入了沉思。
梁山派出去支援的各路大军之中都没有关洛阳的踪迹,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在朝廷兵马往汴梁、京东东路这条路线上的某个位置等着。
为了能够及时支援各地的义军,维护住天下义军的军纪名声,选择自己带少得可怜的兵马扼守大后方,去硬扛有皇帝坐镇的朝廷精兵。
——这正是之前皇帝想要看到对方做出的“不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