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戈壁滩,苍莽的大地显得空旷无边,地面上黄一块,白一块地斑驳着,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带着地面的石头奔跑,一队长长的商队艰难而坚定地行进着,身后留下长长的痕迹,无声地延伸到天边。
江安义穿着厚厚的羊皮裘,装扮成护卫的样子,无精打采地跟着商队前行,头上的搭耳蕃帽挂满了白霜,那是口中呼出的白气冻结而成。离开会野府已经十天了,算算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想起家中欣菲和彤儿幽怨的脸,江安义不禁慨叹,难怪都说风流债最难偿。
对江安义来说,罗娜只是生命中发生的过往,是年少放浪时曾经的过往,一切都随着离开变成了回忆。当初他曾让罗娜随他回郑国,罗娜选择了留在莎宿成为王妃,江安义认为两人之间的这段情缘已经斩断。
延择夫带来罗娜的信,信中表述了思念之情,讲述了莎宿国面临的困境,请江安义能施以援手,到莎宿国来帮她渡过难关。江安义的心波动了一下,淡忘的记忆瞬间涌上心来,一阵恍然失神。等清醒过来,江安义对着一脸渴望的延择夫摇头道:“这件事江某帮不上忙。”
开玩笑,身为郑臣前去西域莎宿国帮忙,而且还是帮王妃的忙,让御史们知道了,自己还要不要做官。再说,莎宿王虽然昏迷了,等他清醒后知道了又会怎么想,这可真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延择夫见江安义拒绝,又从怀中掏出封信递给江安义。这封信是吐乐布写的,信中回忆了当年的情义,然后讲了一件让江安义大吃一惊的秘密,莎宿王子窋隆盖是罗娜和他所生。
江安义惊得目瞪口呆,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自己居然在西域还有个儿子?将信将疑地往下看,吐乐布在信中依照郑人习惯写了窋隆盖的生辰八字,江安义往前推算了十个月,正是他和罗娜在一起的时间。
延泽夫又小心地拿出个锦袋,道:“这是小王子满月剃下来的头发,吐乐老爷子让我带来给江公子看看,并让我转告江公子小王子的眼晴是黑色的。”
江安义茫然地打开锦袋,里面是绺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着。江安义恢复了些许神志,想到罗娜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淡蓝;咄舍拉的头发也是金黄的,眼睛是褐色的,再加上江安义听说过咄舍拉喜欢的是男人,这样看来窋隆盖真是自己和罗娜生的儿子。
刚才事不关己,江安义能淡然处之,现在多了个儿子,心态就不一样了。江安义详细地询问了儿子的情况,让延择夫留下地址,等决定后会去找他。延择夫说了所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