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条龙脉县的主街,白天人群熙熙攘攘,展示着城市的热闹和繁华,可一到了晚上,只在中心城区还算得灯火辉煌,离开中心城区的马路和人家,就都掩埋在黑暗之中了,即便有灯,也跟鬼火似的,没一星点儿人气.晚上,在这中心城区,也只有这大鼓书茶楼和附近的几处饭馆仍还显示着城市和农村的差异,听大鼓书就算是这城里人少有的一项精神生活了,有些档次的,就上茶楼要得一壶茶,再点几样小点心,悠闲地吃着听着;没啥档次的就跑小饭馆里,在酒精的作用下划着拳使劲吆喝着,寻求着精神上的释放。当然,有闲心有闲钱能总往这儿来的,在这县城里,还只是少数。再说,现在解放了,烟馆和妓院早就被政府取缔了,夜生活也就剩下这两个去处了。
王老虎按指令来到茶楼二楼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他自打地塞一战死里逃生以后,又巧布疑阵,制造了被狼吃掉的假象。为了隐身在这座城市,他按虎爷的指令破坏了声带,改变了自己的发声,每次外出都精心化妆,戴上头套、墨镜,黏上胡子,在确信自己不会被人认出后,才敢动身。这些日子里,他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想离开这地方,但虎爷不让。他想,拼上一死,放一把火,杀几个人算了,这样也比当缩头乌龟强。但虎爷说要等待时机,就像风筝,想怎么飞总有跟线牵着。今天是虎爷和他约定的日子,他估计该有行动了,于是提前到了这大鼓茶楼。
马奇山听左光辉说县里发现敌台发报的可疑频率,于是轻易不敢对外联络,随着战争的一日日吃紧,他和上峰也失去了联系。他想回南京,回他自己熟悉的那个阵营,但总得干一两手漂亮的活儿,好做见面礼,否则,谁能信你呢?干活儿,只能靠王老虎和自己了。干什么活,怎么干,他心里还没有数,而且最近一阵,他总感到林大锤的存在对他是最大的威胁,无论是在县政府还是走在大街上,他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所有人都是林大锤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而他马奇山随时会被人揪出来,扒开画皮,露出真面目。
于是,马奇山牙咬得格格响,终于决定先干掉林大锤。这样,他后面干什么事才没有大的阻碍。所以,他约了王老虎在此地碰面。
天渐渐黑下来了,茶楼的生意开始兴隆起来。王老虎等得有些不耐烦,正在这时,马奇山上楼来了,他若无其事地选了张临窗的桌子,背对着王老虎坐下,这样不至于太引人注目,又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两人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听着茗草的开场白:
“开场前,我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