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 张楚心下感叹着坐回锦塌上,安心等待孙四儿前来求见。 “镇北军的传令兵?” 他的眉头慢慢皱起。 他不意外霍鸿烨会派传令兵来寻他。 先前霍鸿烨撺掇姬拔去太平镇请他出山任前军副将,与其说是“请“,还不说是提前给他打一声招呼,也提前给他镇北军拉一路援兵。 他身上到底还挂着镇北军“游击将”的散职,霍鸿烨若真铁了心的调他北上,只需一支将令,他除了揭竿而起,就不得不从! 他意外的是……霍鸿烨的传令兵,来得太快了! 镇北军挥师北上,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月! 镇北军经过这一年多时间的补充休养后,可是十五万人的满编军团啊! 十五万人的满编军团,才开战不到半个月,就要向他一个帮派头子求援? 战局到底有多惨烈? 霍鸿烨到底有多废物? 如果接令,他又要死多少弟兄? 他合起双眼,遮住一双暗淡的眸子。 不多时,孙四儿的声音便从帐外传来:“启禀帮主,镇北军传令兵求见。” 张楚没睁开双眼,低沉的道:“进来。” 帐帘掀起,孙四儿领着镇北军传令兵大步行至帐篷中。 传令兵行走间,腰刀随着他的脚步撞击在甲胄上,发出“哐当”、”哐当“的闷沉金铁相击声。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将张楚的思绪推出帐篷,化身成一个是脚不沾地的幽灵,一路向北漂,瞬息数十里。 他都到了荒草萋萋间白骨掩映的五百里南迁路。 他看到了搁浅在运河边上的残破大船。 他看了破败、黝黑的锦天府。 他强行睁开了双眼。 他不愿看到这一切。 在这世界上,他应该是没有故乡的。 但锦天府于他,确有着其他州府所不具有的意义。 “标下前军怒狮营斥候蒋茂,拜见将军!” 兵甲整齐的传令兵,行至张楚的塌前,毕恭毕敬的揖手道。 张楚打量着他身上的风霜之色,到底还是没能硬得起心肠扮黑脸,伸手轻轻扶起年轻的斥候:“起来吧兄弟,这么远的路程,辛苦你了!” 无论仗打成什么样子,和他们这些大头兵都没多大干系。 他们都是热血的好儿郎。 无论是抛头颅,还是洒热血,他们都不曾后退。 “将军面前,标下不敢言辛苦!“ 他的一句温燕,令体格魁梧的传令兵一下子就湿了眼眶,他低着头,麻利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封着火漆的尺余木匣,双手呈给张楚,躬身道:“少帅亲笔函在此,请将军查阅。” 张楚接过木匣,检查了一下火漆的上印鉴……的确是霍鸿烨的。 他没急着打开,而是先朝孙四儿扬了扬下巴:“送这位兄弟下去,吃顿热乎的,再给他找俩马车,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