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州,应天府。
一间阴暗的小屋里。
骡子与李正相对而坐。
中间摆满了酒菜。
但二人谁都没心情去动一筷子。
骡子手里的按着一张厚实的牛皮卷,按得都快出汗了。
李正直勾勾的望着他手里的牛皮卷,一言不发。
骡子几次缩手,想要收回手里的牛皮卷。
李正都不吭声。
只是一双泛着血光的眸子,就随着牛皮卷移动。
骡子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将手里的牛皮卷推到了李正面前。
李正接过牛皮卷,没有打开,直接收入怀里,尔后轻声道:“谢了,骡子。”
骡子摇头,沉声道:“你我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只是楚爷那儿……没法儿交代!”
李正用力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不要怕,有事儿我担着,楚爷不会怪你的。”
骡子无力的“呵”了一声:“你担着?说得轻巧,楚爷要知道我将霍家的老底全兜给你,肯定得打断我的腿!”
“你一走五六年,一回来就坑往死里坑我。”
“没你这么做兄弟的。”
霍家明面儿上的势力,北蛮入侵这几年折了一部分。
在朝廷的打压下,又折了一部分。
但霍氏在玄北州经营了四五十载,树大根深,又岂是这么几年就能清扫完毕的?
李正强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楚爷不会舍得打断你的腿的。”
骡子沉默了片刻,低低的说道:“你真的不去见楚爷一面吗?”
李正摇头:“我是什么人,楚爷心里跟明镜儿一样;楚爷是什么人,我心里也跟明镜儿一样。”
“我要去见了楚爷,就出不来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怀里的牛皮卷,淡淡的笑道:“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楚爷做不了,那就我来!”
他说得轻巧。
但骡子已经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儿。
他望着李正,张了张嘴,最终依然一句话都说出来。
他很想告诉李正。
李锦天还活着。
但早先大哥就嘱咐过他,要给李正守好后路。
现在他知道了李正要做的事,他更加不敢说了。
他不是大哥。
他劝不住李正。
李正也无意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