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睡,第二天早晨柳轻候朦朦胧胧中被人叫醒,睁眼一看站在榻边的是老乐师许公达。
“你不是要学萧嘛,起来,半柱香后到后园小亭找我”只是一夜功夫,柳轻候却感觉老乐师似乎跟昨天就有些不一样了,但这不一样究竟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草草洗漱完后饭都没顾上吃,一溜烟儿就去了后园小亭。
看到老乐师萧然白发下挺拔的坐姿,柳轻候突然明白了那不一样究竟是什么,是自信,身怀绝技者被肯定后从骨子里爆发出的自信。现在的许公达虽然依旧还只是醉梦楼中的一个老乐工,但这并不妨碍他此刻只是随意而坐时隐隐透出的宗师气度。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悲乎哀哉!许公达不幸,身怀绝技却一生寂寂;许公达大幸,终于在老之将至时得遇张若虚一扫平生块垒。由此观之,由许公达观之,昨天那一曲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一场比赛,那是一场重生,一个毕生沉沦老乐工华丽丽的逆袭。冯唐虽老,犹能持节云中。
柳轻候喜欢此刻的许公达,因为这让他心里有很强烈的成就感,能帮着有才之人改变命运,这种感觉真的不错哦!
“你身属良人,年纪小心思活,容貌亦佳,将来能走到什么地步很难限量。惟其如此,从学一门器乐上研习音律之道就很有必要,将来交游酬酢都用得上,凭此一技之长也能为你增光添色。你要从我习萧,我必倾囊相授,也会像当初宋师教我时那样严字当头,你可忍得?”
“能忍能忍,许老先生尽管严,越严越好”柳轻候小鸡啄米般答应的又快又急,开玩笑啊,有国手肯教,还肯严教,这得是多大福气?要搁后世,就许公达这级别的一节课得是多少钱?就你有钱人家还不一定肯收呢?
“好,开始吧”许公达从大袖中抽出手,一并抽出的还有一柄竹戒尺,只看戒尺上厚厚的黄色包浆,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得有多少年头了。被准儿当年他就是被宋孝臻用这柄戒尺给揍出来的。
仅仅一柱香后,柳轻候就被许公达以深刻触及皮肉的方式告知了他口中的“严”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他讲解完后,演奏中指法错一戒尺抽背上,气息错还是一戒尺抽背上。
左一尺右一尺抽的柳轻候龇牙咧嘴,再想想刚说的话简直能悔死,与此同时心中也把宋孝臻念了百遍千遍,暴力师父教暴力徒弟,最终被祸害遭罪的却是徒孙,尼玛,教育部说:十五岁的小朋友不能体罚呀!
这一上午尽特么挨打了,挨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