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的食宿就不是个小数,往往路上得走好几个月呢,来了之后即便运气好能在佛寺找到地方借住,其他的花销也少不了。若是一次能考上前面这些也就不算啥了。
怕就怕的是一次考不上就麻烦了。唐朝科举是一年考一次。一次落第后等一年就又能考,这种情况下就让人为难了,回去吧不划算,留下吧钱粮又是个大耗费,但凡是不甘心的就只能苦捱,日子过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常建就是进京赴考的第二年,已经考过一次,如今正等着参加天子回銮后开元十四年二月的进士科试。
苦捱了这么久,日子早就过的到处是窟窿了,寻芳阁那一注润笔虽然堪称丰厚,但把窟窿一填完也就不剩啥了。
常建解释完,看看门外天色,又侧身往榻角摸了摸后便起身邀柳轻候要到寺外一处酒肆一聚。
这还聚个毛啊,这样的酒喝了会烂肠子拉肚子的,柳轻候拉住常建要再坐坐,等等。
正说话间一阵儿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九娘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些店铺伙计。伙计们有人拿着盆有人扛着炭,还有拎被褥,提酒提吃食,乃至提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的。
九娘就站在房屋中间,在常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指挥着伙计加被褥、生炭火、摆吃食温酒,一并临时给钱指派伙计去买灯油、买桑皮纸糊窗户,一桩桩一件件利利落落且无一遗漏。
堪堪等炭火烧旺,酒温七分,伙计们该忙的也都忙完走了,僧舍还是那间僧舍,但论及舒适程度给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变化别说是常建,就连柳轻候都有些看呆了。实在没看出来啊,这个看似没心没肺,天天喜欢笑喜欢偷酒喝的丫头竟然还有这么能干的一面,不过再细想想她的出身经历以及醉梦楼前两年的状况也就尽能够理解了。
“这……”刚才面对自己困窘的处境都能安之若素的常建现在不淡定了,不,不是不淡定,简直就是局促了,这了半天也没对九娘说出个囫囵话。
柳轻候看他火烧房似的又是在身上掏,有是去榻角摸钱,顿时忍不住笑着上前拉住了,“行了行了,常兄你就别忙活了。古人说朋友有通财之义,这点儿小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再推推让让的可就真难看了”
常建闻言看了看柳轻候后襕衫宽袖一拂,“罢了,罢了。今天就生受你了”
说完自到书案前坐下,柳轻候与九娘也坐了,相互介绍过后便开始吃酒。
炭盆烧的旺,九娘买的酒好温的更好,三两盏下肚便尽驱了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