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向简陋的导水渠,无数双手伸进水渠中或捧或搅,或者干脆就往身上浇,还有些兴奋过度的二货也不顾三月初的料峭春寒,直接跑到筒车边落水的竹筒下,任那一筒筒水从头上淋下来,浇湿了头发,浇湿了身上衣服。
他们却像感觉不到冷似的就那么杵着,任水再浇,只知咧着满是黄牙的大嘴憨笑,样子傻透了,却也将无法名状的喜悦表达的淋漓尽致。
筒车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东西,简单到即便不是很聪明的农人也能看出来,只要河水不干,只要这个大木轮子不倒,村里的地以后就再也不用为水发愁了,了不起再多竖几个轮子就是。
而且更好的是这个东西它还不需要人力、畜力,也就意味着没有日常的消耗,连个草料都不用。多好的东西啊,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农人最好的恩物,这是神,是佛祖对孙家村的恩赐。
见筒车终于成功运转后,柳轻候欣慰的笑了笑,但也仅此而已。
早就有预期的事儿嘛,还能兴奋到哪儿去?比起筒车的成功,倒是那些农人们的质朴的兴奋更让他高兴,总算对得起那一双双充满期盼的眼神了,这几天也总算没白吃白喝人家。
好人就该得到好回报!
跟他的淡定比起来,朱大可极力瞪大着一双小眼睛将柳轻候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就这么短短几天,柳轻候给他的冲击终于在这一刻累积到了顶点。
这还是个和尚?
乌七静静的站在柳轻候身后,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与此同时不忘时不时的瞅上朱大可一眼,意思很明显:能让你跟着混吃混喝就不错了,这是我家公子的荣耀,跟你有什么关系,个不要脸的。
朱大可对乌七的眼神完全无视,冲击过后他的嘴就开始嘚吧嘚吧个不停,柳轻候留意了一下,这货居然是在算这下子应该收多少香油钱,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狂喜的村民们围着导引渠闹腾了一阵儿后就换个对象过来了,柳轻候因为关注朱大可慢了那么几步,随即就被紧紧围住。好多双手已经伸到他身上,还有更多的手在试图往他身上伸,眼前全是一张张重重叠叠的脸。
伸开的手一碰到他身体后就是近乎无意识的要捏一下,肚子、腿、胳膊、脖子、脸都有人捏,这些都忍了,屁股被捏也忍了,但那不可描述之地居然也被捏了就实在无法再忍。柳轻候挪移着藏到朱大可身后,扯着嗓子喊老孙里正。
不喊不行啊,再不喊只怕自己就得被村民们给抬起来了。至此,柳轻候总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