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洗漱罢,王鉷没有去吃早餐,枯坐于房中等着通知随众人一起去了正堂。
人还是昨天黄昏时那些人,但这些人中有的却已没有了昨天的从容,或木然,或惊惧,直将整个正堂的气氛弄的怪怪的。
柳轻侯一夜未眠,脸上却并不见憔悴。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他的身侧就是一份份已然誊抄完毕的卷子。
等堂内安静下来后,柳轻侯在裴耀卿的示意下缓缓开口道:“在下蒙朝廷信重帮办此次制科考务,自以为殚精竭虑,孰料还是百密一疏,竟未能料到内外勾结、隔墙传递之事”
此言一出,堂中愈发的安静,只是人群中本已木然仓皇之人脸色惨白,有的甚至连站立都显得勉强。
本已心如死灰的王鉷目睹此状,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快意来。
小和尚你休要得意!别看此次制考你是漂漂亮亮办下来了,但多年来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规矩却也被你破坏殆尽,这其中你将得罪多少人根本数都数不完,甚至连得罪的是谁都不知道。而这些人可多是久在官场混饭吃的积年,甚至有不少就是在皇城里厮混的。
这些人虽然官小位卑,但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能力将会远超你的想象,如今你断了他们的进取之路,在官场上此仇之深不亚于杀人父母。且得意吧,以后会有你哭的时侯,你且等着,等着!
柳轻侯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后最终着落在王鉷身上,展颜一笑间竟当众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而后朗声道:“幸赖御史台王监察法眼如炬窥破此等宵小行径,更不避危险亲自取得罪证,遂将今次制科可能爆发的大弊案消弭于无形。王监察之功堪为此次制科第一,在下深敬之”
口中说着,柳轻侯一摆手,当即便有羽林卫将两张皱皱巴巴的纸传于众人遍览,众人看时上面写的内容正是昨日之考题。
到这时侯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认名字不行就换认字迹,认字迹也不成了干脆就换成认内容,这份执着真是令人惊叹。
罪证行将传完时,羽林卫押着一人跪在了正堂门口外,堂中众人一看,当即就有人“咦”的一声,“这不是户部掌固方思远嘛,他……这……”
周遭看过来的目光让王鉷身上一阵阵发冷,唯有头上因气血逆冲而胀的通红。他不是笨人,事情到了图穷匕见的时侯又岂能不知柳轻侯其实早已发现内外勾结之事,也早已发现自己不怀好意收集证据的举动,于是顺水推舟就在昨夜将自己一网装进了套子里。
偏偏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