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子孙,中间对得起爱人朋友,足矣!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看到柳轻侯脸上露出的从困惑中走出的神情,其实一直在远处注意着他的裴耀卿欣慰的微微颔首。
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弟子聪明、重情义,更难得的是视野开阔不拘泥,且思维敏捷有办事之能,再结合他的年纪,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社稷栋梁才。惟其如此,才更不能让树给长偏了,否则上对不起天子社稷,下对不起这份师生情谊。
还好,从他此刻清明的眸子来看,这无花终究还是能受教诲的。
在前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本已进入尾声的今科制考再也没出幺蛾子,平平顺顺进行完毕,大家在贡院伙堂酣畅淋漓的会食了一次后正式散伙。
会食的过程中,借着几分酒意,几乎所有参与此次制考的工作人员都在唏嘘感慨,感慨于此次考试之严,考务之无懈可击实是前无古人,今科必能选出真正的国之所需、英俊之才。
身为此次考务的参与人员,我等与有荣焉。我等上对得起天子朝廷,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等可以问心无愧的站在朱雀大街上吼一嗓子:开元十六年的制科考试是有史以来最干净的,就凭这,某可以在同僚,在子孙面前说嘴一辈子。
即便是西晋太康时的左思左太冲临场,他也再唱不出“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否则某当场就敢给他一嘴巴子。
或许是这几天被封的太狠,或许是酒意的激发,又或许是心中终究未曾完全泯灭的读书种子在起作用,总之大家喝的很多,说的也很动情,对于马上就要卷堂大散的制考很恋恋不舍。
最终,这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酒里,发泄在裴耀卿和帮办考务的柳轻侯身上。这一晚柳轻侯喝了穿越以来最多的酒。
这一晚他也听了穿越以来最多的夸赞,只不过这一遭赞的不是所谓的诗才,而是其实实在在做事的能力,吏干之说不绝于耳,且明显可以看出是酒后吐真言。
这一夜,柳轻侯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