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低头垂眼,目光一厉,瞄准桃心儿,随时准备出击。
其实,她并不是什么身无所长的小婢女,她也身怀绝技,修为不低,且在六年前无双阁的那场外扰内乱里……
她也根本不是白露苑的人……
可为什么桃心儿能出现在这里?难道……主子是要放弃她了吗?
可他明明说……
“吾自幼随主,忠贞不二,他……终究还是不信我。”笙歌喃喃低语,目带轻嘲。
桃心儿以为笙歌哀怨低叹的主子是白染,不由嗤鼻一笑,却听见玉器触石的声响,黑袍手一颤,玉扳指撞在指边的怪石上,黑袍静了静心,敛了敛神,故意冷哼一声,“还不快动手!”
笙歌闻声,讶然抬头往北角幽暗处望去,才发现那里还坐着一人,虽看不清身形,声音听来也有异,但她知道,那就是他!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凄然一笑,笙歌决然从满身血污的衣衫上扯下一片洁净的衣角,铺在地上缓缓展开,食指放于唇间,轻轻一咬,满齿腥甜。
“贱婢有罪,唯死相抵,望上宽恕,勿责吾主。”
笙歌缓缓念着,照着桃心儿在地上所画,一字不落地写在血书上。笙歌将血书递给桃心儿,看也不看她一眼,朝着黑袍的方向跪下,重重行了一礼。
“主要奴死,莫敢违之。大恩难报,唯死相谢。”
“砰”,“砰”,“砰”。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磕地有声。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她又看不见。”桃心儿以为笙歌是在拜白染,嘴角的嘲意更深了一层。追溯起来,画心还是桃心儿的主子,如今她却一心想弑主,因此奴对主死忠,桃心儿自然不解。
笙歌见黑袍背坐于石,纹丝不动,心头更是凄然,从腰间取下一枚碧绿的翡翠玉佩,紧紧握在手中,转头看向桃心儿,一脸决然道,“动手吧。”
“愚忠。”桃心儿俯身绕到笙歌身后,从袖口中拔出一柄短刃,肩抵着笙歌的背,刀抵着笙歌的心口,俯在她耳边,轻声嘲道,“人不为己,活该冤死。”
剑尖隔着薄薄的夏衣刺在笙歌胸前的肌肤上,锋锐,冰凉,笙歌握紧了手中的翡翠玉璧,心口那一块,同她手心的玉璧一样,此生,再也捂不热了。
“人只为己,但因无爱。”笙歌冷笑道,却不由戳到了桃心儿的痛处。
若是他能善待她,若她能分得他哪怕万分之一的爱意,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