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浇湿了她心口的一片天地。
画心不理书逸的油嘴滑舌,转头看到南浔暖还像个木桩一般杵立在蒹葭台中央碍眼,不由瞪着眼睛向无双阁的弟子们呵道:
“南小郡主身娇体贵,走不得路,你们不知道要抬着她走么?”
“你们谁敢碰我,我就即刻死在这里。”南浔暖见四处蜂拥上来的无双阁弟子,立即从头上拔下一支花簪,抵在脖间,威胁道,“若我今日在此血贱蒹葭台,你们该当如何向我哥哥交代。”
无双阁的弟子见状,立即住了手,不敢轻举妄动。兰若安膝下无子,养了南浔暖七载有余,虽不是亲生,到底是有感情的,当下心疼得用力摇着地灭地胳臂,低声急道,“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暖暖。”
“逸王正在救她,用不着我。”
地灭不看南浔暖,只低头饮茶,心中琢磨着书逸和南浔暖的关系,书逸那样一个对谁都陌然处之的人,为何竟会一步步替南浔暖考虑至此?
书逸和青城到底有何渊源?
“逸王分明是想赶暖暖离开,你向怡红求个情,逸王肯定会听怡红的话。你也算是救过怡红的性命,她总不至于一点情面都不念。”
地灭见兰若安体会不了他话里的深意,还一直在他耳边不停叨唠,只得又解释道,“赶她走正是救她。”
兰若安几乎惊声尖叫,努力平复下来,难以置信地低声问道,“你是说……怡红要杀暖暖灭口?所以逸王为了救暖暖才要送她走?”
“……”
见兰若安指点不通,地灭连叹息都咽回了肚里,停了半瞬,才冷声道,“你要是能把心思多花些在心间琢磨上而不是口头八卦上,你我之间也不至于越来越说不上话。”
兰若安忧心南浔暖,倒也没太注意听地灭的话,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也听不出他话里的叹息。
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南浔暖指尖的那根花簪上。
就连书逸,亦是微微一震。
他倒是没想到,南浔暖竟然对他执念如此,可正因执念如此,那便更应趁早了断。
“吆,以死相胁?”画心缓缓起身,懒懒行步,微微挑眉,浅浅勾唇,低低絮语,“那你倒是死给本公子看看?反正本公子只是想把你送回青城去,死的活的也不是很重要,活着就活着抬回去,死了就死着抬回去。”
“你”南浔暖看画心一步步缓缓逼近,不由微微慌了神,亦一小步一小步碎碎地后退着,握着花簪的手止不住地颤颤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