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已经不知要如何为她圆说,好在他师父的身份本就是仙姑。仙姑若是闭关个万把年,不问世事,不知改朝换代……大概……也是情有可原的。
怕画心再说下去露陷,还怕南暮离再听下去起疑,和光同尘暗暗提点画心道,“师父或是太久不问世事了,竟还不知人皇早已故去了吗?”
“人皇已故?”
画心惊呼出声,脚下一滑,差点从玉石阶上摔下去,被身后的和光同尘堪堪扶住。
和光同尘想抽回手,却被画心死死攥住,和光同尘一抬头,恰好对上画心一双雾水的眼,画心咬着泛白的唇,半晌,才颤抖着唇问,“几时故去的?”
和光同尘知道眼前这女子并非凡类,且与人皇君倾墨必有渊源,却未想到她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和光同尘本以为,人皇故去万年,画心都不知,当是疏离不常联络之人才是。他哪知画心沉睡一万年后方才苏醒,一万年的苍海沧田于她来说,就仿若是一闭眼和一睁眼间的瞬息万变。
忽闻故友离世,画心自然又惊又悲,难以自持。
微微犹豫一番,和光同尘如实回道,“据人间史传所记,人皇殉于万年前的月神山之战。”
“什么?”
画心扶着和光同尘的手臂,几乎摇摇欲坠,她知道那一战伤亡惨重,几乎倾了大半个天下,可她却不知人皇君倾墨竟会殁于那一战。
前两日中秋夜宴上,书逸忽然彰显了王爷身份,她还误以为书逸是向君倾墨讨来的王位呢,毕竟,即便君逸变成书逸后,忘了他们所有人,然,仅凭着君逸那一张脸,人皇君倾墨也会对他多加照拂有求必应,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兄弟之谊。
若不是隔日突发了南浔暖命丧漓水之事,画心本还想着寻个由头求着书逸带她去拜见拜见人皇。
当年君倾墨一力撮合她与君逸,画心想亲口告诉君倾墨,如今她终于如他所愿,成为他嫂子了,与他共享喜乐,却不想,斯人已逝……
还是死于她和君逸之手……
“咳”画心猛然一声长咳,只觉的心口一痛,四肢透凉,抬袖轻轻一掩,瞬及染了一袖殷红。
和光同尘心头一紧,立即扣住画心手腕,欲替她诊脉,画心却淡淡拂开,轻声道,“我没事。”
画心轻轻捂着胸口,这剑伤万年不愈,或许就是在时时提醒她,她这一生造过多少孽,她欠这整个天下多少条性命。
若是君倾墨还活着,想起月神山那一战,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