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只是他,为何他会对她一个陌生女人的婚事如此在意?
若他是人皇,为何得知她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君逸,他会笑得满目悲凉,却无欣喜和祝福?
他,到底是谁?
画心突然呵道,“君倾墨”
倾君墨笑声一顿,没有应声,轻讽道,“你似乎有些头晕了,我叫倾君墨,不叫君倾墨。”
“难道……你没听说过君倾墨吗?”
倾君墨摇头,“没有。”
画心微微抬头,目光幽远,声音满怀叹息,“相传他是一代明主,江山一统,位及人皇。”
“哦。”倾君墨低低一应,一副与己无关之态。倾君墨手里的断刃刺穿一条条蛇身,再利落拔出,眼中冒着星星怒火,他也想这么刺穿他最恨的那个人,可他知道,这把刀根本杀不了他。
他仰着头笑道,“如今天皇恩威,谁还记得万年前的人皇是谁。”
画心弯唇一笑:不是说不知道人皇么?怎么还准确地知道那是一万年前?
“人皇贤德,自在人心。”画心看着倾君墨笑意温缓,倾君墨莫名心头一动,画心又缓缓道,“若他有灵,愿怀初心。”
倾君墨握刃的手一紧,一万年的天翻地覆,一万年的物是人非,江山易新主,人世渡沉浮。他易容换音,苟且偷生,他改名换姓,不认友亲。
他为护一人而来,他还为杀一人而来,他满腹只剩下私怨旧仇,哪里还会记得什么初心?
倾君墨缓缓抬起眼眸,看向画心,那眼神似乎再说:我的初心,毁之于你。
画心仿佛听见了一般,与倾君墨对视着,凄婉一笑,低声道,“对不起。”
倾君墨指尖一颤,垂下眼睫,冷声沉沉,“你又糊涂了,你我初识,何来的对不起,我救你性命,你该说的是谢谢。”
画心眉睫一眨,“我说给他听的。”
倾君墨心头又是一动,许久才道,“人死灯灭,万事皆空,你说与不说,他听与不听,又有什么关系。”
画心凄清一笑,泪盈于睫。
看来,他,不肯原谅她!
也对,血染的江山,岂是一句“对不起”所能偿还的?
“我送你出去吧。”画心勉力凝了凝心神。
“你?”倾君墨抬眼看了看一身狼狈的画心。
画心瞥见倾君墨嘴角的一抹嘲意,也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不堪,救他,虽勉强,倒也并非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