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觉得到身边人的变化。距离感依然存在,但几乎找不到那股令人望而却步的寒意了,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要不是对这双眼睛印象深刻,她可能会怀疑自己认错了人,不过,他们的关系应该还没有熟稔到可以顺路载她回家的地步吧?
这时,梁境生侧了侧头,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唇角隐有笑意,温和地问道:“又吓到你了?”
又?
林闻笛忘了收回视线,不解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道:“上次在院子里,你好像也被吓到了。”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所以,他当时没有赶她走的意思,现在送她回家是为了赔礼道歉?
本来一想到初见的情形,林闻笛就对他戒备不起来,这会儿再听他这么一说,顿觉羞愧,没想到是自己误会了他,更没想到他会放在心上,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没有,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走路不看路。”
这次她的声音清晰许多,在混沌的夜里被具象成春天的第一声呼吸,干净清澈,带来生的希望。
梁境生摩挲着小指骨节的手一滞,微垂眼睫,投下的阴影完美掩盖暗涌的危险情愫,没再开口,以笑作答。
林闻笛没察觉,见他主动提起此事,反被勾起好奇心,又怕问题触及隐私,想一想还是作罢。
接下来的时间她在默背古诗词中度过,关上车门才想起忘了道谢,赶紧调头,谁知车里的人不仅下了车,甚至一步步朝她走来,除了脚步稍慢,看不出什么异样。
林闻笛怔在原地,目光不受控地落在他的腿上,本以为他是腿脚不方便才坐轮椅,现在来看,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最终,她没能阻止发热的头脑,望着高而清瘦的他,问道:“你有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么?”
话音落下的时候,梁境生正好来到台阶前,闻言,在流荡的光影里笑了起来,这让冷静下来的人懊恼不已,白皙的脸颊迅速浮起一丝红晕,如初初绽放的杏花。
她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低着头,没等他回答,说完“谢谢你送我回来”,又像第一次见面,匆匆跑回自家院子。
梁境生没有急着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在温柔的夜雾里隐去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笑,冷漠重新占据眼角眉梢,眼底却翻涌着热烈的迷恋和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