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
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神情很认真,近乎执拗。
最初,林闻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谁知过了好一会儿,他依然在不停地擦拭,不急不缓,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像是陷进了某段梦魇里无法醒来。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再次浮现。
当时的他也是这样的状态,周遭的事物全都和他无关,他又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的空间里。
一想到这儿,林闻笛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绕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又怕吓着他,轻声提醒道:“已经很干净了,再擦下去,你的手该破皮了。”
五月的晚风送来远处近处的喧嚣,世间万物仿佛在合诵一段经文,超度着在人间徘徊的亡灵,而她的声音像是一道光,连同手上的温度一起刺破黑暗。
梁境生的手一顿,眼底的浓雾逐渐散去,似乎终于醒了过来,垂眸看了眼。
手背的皮肤经过反复擦拭已经变得干燥泛红,但感觉不到任何痛。
林闻笛身体的某个部位却疼了一下。
上次听严寒那样说的时候,她没多想,以为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现在看来,他更像是有洁癖,非常严重的,甚至可以归为心理疾病的洁癖。
如果不治疗或是不找到病因,就这样任其发展下去的话,不加重是最好的结果,可更大的可能是演变成各种伤害自己的行为,就像他刚才那样。
林闻笛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终于下定决心抛开之前牵绊着她的顾虑,试着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碰你?是觉得他们很脏么?”
闻言,梁境生眼睫轻颤,微微抬眸,对上她的眼睛,乌黑明亮,也和声音一样干净清澈,足以洗去所有污浊,却不包括他。
他是嫌自己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