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嫌周围太安静了,狭窄的巷道里忽得卷起一阵潮湿的风,让人的心不禁打了个颤。
虽然她的语气和说的话截然相反,轻松得像是在开玩笑,但林闻笛知道她绝对没有开玩笑,听得呼吸一窒,缓缓直起身子,抬头望着她,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容。
夏天的阳光总是格外强烈,却被横七竖八摆着的晾衣杆切得四分五裂,其中一道如同一束追光灯,从侯亭的头顶倾洒而下。
她今天没有化妆,脸上已经找不到上次的伤痕了,然而有些伤就算看不见也并不意味着痊愈了。
林闻笛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劝她什么,毕竟连她具体经历过什么都不清楚,就摆出一副自以为懂很多的样子,和她讲一大堆的大道理,未免显得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于是她只能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当然不怎么样。为了这样的人把自己的人生搭进去,多不值得啊。”
人生?
侯亭发现和她聊天总能收获一些平时不会接触的新鲜东西,反问道:“难道不这样做,我的人生就能好起来了么?或者说,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还有人生可言?”
说完后,她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原本是有的,可惜被梁境生毁掉了。”
又扯到了梁境生。
对于这一点,林闻笛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要是哪天没提到梁境生,她还反倒觉得奇怪。
只是不同的是,和上次相比,这次她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感受到她不解的视线后,侯亭自动无视了,好像并不打算再为她解释什么,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提醒道:“回去以后记得去处理一下你的伤,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对你内疚。”
嗯?
今天发生的事情又杂又乱,林闻笛的心思全在它们身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受了伤,一听这话,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手臂和膝盖有点破皮,应该是刚才在海洋馆门口摔倒时留下的。
她没想到侯亭也有关心人的时候,一时间竟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有些不适应,片刻后“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没人说话的巷子里重新被寂静占领。
又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后,侯亭一个人走到巷口看了看,等确保那群人已经真的离开,冲她招了招手,说道:“好了,出来吧。”
于是林闻笛跟着她往外走,终于重新回到大马路上,正准备去站台,却发现她往相反的方向走,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