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怎么娘都没有跟我商量一下,就贸贸然——“
崔莲房捂嘴笑道:“算了,看把你把吓得,我昨天已经答应娘了。远哥儿渐渐大了,由大学士祖父亲自启蒙真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只是我身边不免寂寞了,于是就求了婆婆许我把娘家大哥生的樱姐接来陪我。结果婆婆仁善,二话不说就应了我!”
刘泰安心里愧疚,伸手抚了她的鬓发道:“我知你定舍不得远哥儿,我娘的性子我还不知吗?莫为她掩饰了,指不定昨日怎么为难你呢?唉,不过这样也不能让你大哥大嫂没了女儿在跟前啊,还是莫把那个……叫什么来着?樱姐是吗?莫把她接来,不然你大哥大嫂嘴里不说心里肯定不悦!”
崔莲房瞟了他一眼,内里仿佛有种意味难明的阑珊,“可惜迟了一步呢!今日一大早我就去信了,最多不过十天半个月樱姐就要进京了!”
不知为什么,刘泰安对妻子的武断就有些莫名不舒服。
他今年已过而立之年,凭借这一甲探花的名头在翰林院谋了一个从七品的检讨之职,虽说清贵是清贵了,可是与那些实权官宦差了不是十里八里。父亲为了声誉着想,也不敢对他的仕途太过干涉,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样子。
莲房嫁进来时温言软语,常常和自己唱和诗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温良的人儿也渐渐变了,变得精明厉害锱铢必较,渐渐变得和那些内宅妇人一般模样。母亲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老妇人,从来都不爱那些交际应酬,莲房却如鱼得水一般深谙此道。
像这回的事情,母亲其实提了不止一回了,说想把远哥带到身边抚养,刘泰安夹在中间实在难以做人,每每借机会在外逗留。谁想妻子表面答应了,转头就将娘家侄女接来身边住,这不是暗地里跟母亲打擂台吗?
两人成亲几载,刘泰安其实明白妻子是一个极其认死理的人,说要把那个什么樱姐接来,那么她一定就会接来。想到简简单单的家里陡然多了一个外人,刘泰安莫名就对那位还未见面的女孩儿产生了几许厌恶之意。
彰德与京城相距不远,但是等崔家的文樱姑娘坐着马车到了榆树胡同的刘家时,也已经是临近七夕节了。崔莲房亲自站在门前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侄女,看着从外面款款而行的女孩,眼框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将将九岁的女孩身形已经有了浅浅的线条,穿着一身鸭蛋青缎绣浅彩葡萄蝶纹衣裙,站在枝叶繁茂的挂花树下,像是一株婷婷的女萝。进了屋子后,她一一给众人恭谨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