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着出去了三五回,再也不敢了,且饶了我这一遭吧!”室内静了一静,然后暴出一阵银铃般的大笑。莲雾这才明白让这两人一齐给戏耍了,姑娘她不敢碰,荔枝就别想跑了。撸开袖子上前一步猛地一扑,刚刚才整理好的铺陈瞬时乱成一团。
广州城外的寺庙不多但也不少,人们但凡遇着婚丧嫁娶、建屋架梁都要到寺里来求个签问个吉凶。如果遇着了挂单的高僧,那信众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光孝寺是广州除六榕寺外香火最盛的寺庙,一千多年前的一天这里发生过一场有趣争论。慧能来到这里,堂内的蟠动了,一僧说是“风动”,一僧说是“幡动”。说“风动”者,论无风幡不自动。说“幡动”者,论有风山何以不动。慧能播言: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自己心动。这便是有名的“风幡”典故,悠悠扬扬如这钟声,一直响到今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这个本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岭南樵夫,在光孝寺开启了开坛讲法的历史。他所说的《坛经》,构建了禅宗的根基。历史上数不清的大家,都是从这个看似最卑贱、最穷困、最不起眼、最无知的岭南樵夫那里,寻找到了智慧和力量。
今日曾姑姑要拜谒的德清大师,原是她的一位旧识。大师十九岁出家到栖霞山学习禅法,后又学净土宗的念佛法门。此后云游各地,名声也越来越大。徽正元年为庆丰年,皇帝新刻《大藏经》十五部送给天下名山寺庙,皇后将其中一部送给正在京城潭柘寺修行的德清,曾姑姑遂与大师有了几面之缘。
禅房里茶香袅袅,德清大师须发尽白,手上的佛珠不时地捻动,一双睿智的眼睛温和地望着众人,“一别经年,檀越怎地未见老?和尚我却变成老和尚了!”
曾姑姑浅浅笑道:“您也在乎老不老吗?看您的样子不把寺庙修遍这些名山大川,您怎肯善罢干休?”
德清大师五十岁时曾发下大宏愿,在有生之年必将佛法弘扬至国土每个角落。于是他辞去主持之位不顾身体病弱,只带了个小徒弟四处求缘化斋,想在闭眼回归极乐之地前多修建几座寺庙。闻言悠然一笑,“老和尚有时也难堕迷障,个人的力量如同草芥,现下只求佛祖晚一点招我去侍奉了!”
傅百善在旁边听他说得幽默有趣,不由莞尔一笑。
德清大师却细细打量了她两眼后叹口气道:“好孩子,初次见面老和尚也没什么好东西赠你,这串珠子跟了我有二十年来,你且拿去戴了玩吧!老和尚只一言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