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还了,就放在我这大营里蒙尘了!”
应旭高挑了眉毛兴味盎然,“就是那个一晚上踽踽跟着倭人数百里,最后将倭人尽数斩杀于羊角泮的裴青吗?我是闻名已久,奈何总是缘悭一见,没想到他对于这类文人的文章还如此喜爱,且不乏真知灼见。”
他翻动着手中的纸张,一时谈兴颇浓,“……凡曝沙之鸟,呷浪之鳞,悠然自得,毛羽鳞鬣之间皆有喜气。这一句旁边的批注语是——健若没石之羽,秀若出水之花。字字珠玑且颜筋柳骨,真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儒将啊!”
对于裴青这位手下第一爱将,魏勉自是得意,“王爷,不是我为自家人吹嘘,小子人长得精神,手上功夫也不错,腹中自有锦绣璇玑。这几年青州左卫的布防都是他跟着我身边的幕僚们斟酌着定下的,要不是太过年轻资历不够,便是千户也当得的!只是不巧,今夜恰逢他值守巡营,要不然给您召来见一见就知道了!”
不能马上见到本人,应旭心里也有些遗憾。重新把游记拿在手中道:“那你就跟裴青说一声,这本书我拿去研读一二,回头再给他还回来!”魏勉连连谦道不敢,这才小心开囗问道其来意。
应旭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几步,雍容背了手看向窗外天际的一道残月,肃颜道:“自我治理东南海防以来,可以说是处处制肘举步维艰,朝中、地方、军中、民众之间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怕你笑话,这几年我连做梦都在想怎么根治这块痼疾。今天到你这里来,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下一盘大棋。怎么样,魏指挥使可有胆量和我一起同作下棋人如何?”
秦王应旭从不当着将领摆亲王的架子称孤称王,即使是与普通的兵士交谈也能让对方感受到尊重,这便是他的一项极令人称许的本事。魏勉跟这位王爷打过几回交道,自然知道这位天潢贵胄的脾性,连忙躬身应诺。
应旭的眼眸自然更加和煦了,招呼着人近前来。魏勉抬眼一看,却见往日熟悉的大营内间里不知何时布置起一个巨大的沙盘,盘中山石河流,城镇碉垒标注得清无比,各处布防都尽收眼底。
看到魏勉眼中惊诧,应旭不禁昂头自傲道:“这是我几年来走遍东南各地,采集各处风土亲手丈量后制成的沙盘,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为翔实的地理文志。依托此物,我制定出了一揽子东南海防规划,现已上奏皇帝批准。我坚信只要措施得当,倭人再不敢上岸骚扰百姓了!”
细说下来,这其实是个庞大无比的计划,应旭拟定在长江两岸建有卫、所、巡检司、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