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他当你腹中孩儿的便宜爹吧!”
见人终于点头,曾闵秀帮她抿了耳边乱发劝道:“那张员外虽说年纪大些,可还算老实,家中原配去世多年,身下又只有一个病怏怏的女儿,等你过了门要是侥幸生下个儿子,他必会待你如珠似宝。”
见人不为所动,曾闵秀少不得苦口婆心做回恶人,“……你把他服侍舒坦了,甚至拿你当正室夫人看待也是可能的,那你下半辈子就无须犯愁了,女人所求不就是有个家吗?。好妹妹我能做就只有这些了,你也莫再多想,这就是命,我们——都得认命!”
天空是一种肃穆的灰色,终于没有再下雪了,却依旧冻得厉害。房檐下垂着一溜溜的冰凌,有仆佣拿了长长的竹竿慢慢地敲击着,以防天气突然转暖冰凌融化后掉下来伤人。
曾淮秀排在几个貌美歌姬之后,弹了一首琵琶曲,倒是赢得了满堂的喝彩声。她站起身甜甜一笑道:“小女今日有幸见到这许多贵客无以回报,就满饮三杯作陪可好?”
今日的主人就是谭坊的富户张员外,他已年过四十,须发已然有星点斑白。自三个月前无意间认识了曾淮秀后,一时间对文弱女子动了恻隐心肠怜惜不已。今日他设下酒宴,一是为款待贵客,二来则是想将曾淮秀悄悄收用了。
给甜水井巷送去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时,院子里的老鸨子丁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满口答应将这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用药迷晕了,悄悄送到他的卧房里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再温言软语下些软磨工夫,这个小丫头再烈性也要认命了。
眼看着那女子把杯中酒一滴滴喝尽了,脸上渐渐浮现出酡红醉态,一副不胜酒态的样子。张员外感到浑身开始燥热起来,正要借口出去更衣时,就见旁席上一位漠然喝酒的客人长身而立,走上前将女子一把抱起,低声道:“这女的我要了,你们随意!”说完就大步朝外走去。
堂上一时静寂,不一会就有人低声笑谑道:“咱们的裴大人一向清冷自持,我还以为他是和尚变得呢?原来喜欢的是这般青菜豆芽般的半大姑娘呀!”话语一落众人便拍案大笑,场中笙歌燕舞觥筹交错,脂粉香气下屋里的氛围也渐渐变得萎靡起来。
张员外心下暗暗叫苦,他的粮油生意涉及到军需大宗采购,跟当兵的打好交道是最要紧的。今日千辛万苦才请来一位负责此事的军需官和他的几位手下,好吃好喝奉上不说,还特特请了谭坊周围百里有名的优伶女妓作陪,就是想等这群军老爷舒坦了,好一举拿到明年的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