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州庙子镇圣峪口村向西南方向行约十里,便是以幽谷深峡闻名的黄花溪。谷口有大片的野生山楂树,每年都引了无数的鸟雀野猴到此处觅食。
因为是冬季,稀疏却盎然的古松虬枝倒挂山间深深扎根于悬崖,而躯干则执著地向阳挺立。山涧时常现出清泉汩汩水流潺潺。雨季到来时,山涧的水流湍急,浅可漫脚踝,深可及膝盖,再有迅猛直泻处便无法通行了。
裴青紧紧跟在谢素卿身后,一路走来的谷底小道有缓有急,山势大开大阖。于陡峭处,仿佛一扇耸立云间的天门忽在眼前断开,青山分立两侧,断裂的削面与地面近于垂直。徘徊于峭壁悬崖之下峭壁之上,或如佛面,或如牛首,或如人像,千姿百态惟妙惟肖。
正待出言相询,前面带路的谢素卿转身没入一个隐密山洞之中,不过片刻便听得有女子的破口大骂。
裴青听得正是魏琪中气十足的声音,心上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快步跟上前去,就见魏琪被指头粗细的绳子捆得紧紧的,身上衣服整齐,只是形容有些狼狈,便知道谢素卿到底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终究没有将事情做绝。
裴青握紧手中钢刀双眼紧盯着人,最后出言劝道:“你还是跟我出去自首吧,看在昔日相处的情分上,我保你一命。”
谢素卿站在一处高地笑得不可自抑,“然后被判个二十年的监~禁,日日罚做苦役。要我过这样的日子,我宁愿逃亡他乡!”
裴青见他话中似有决绝之意,心底涌起不详,踏前一步正待伸手,却已是慢了一步。就见谢素卿身子向后一仰,人已经像落燕一般向谷底飞快坠去。谷中适时漂浮了几缕白雾,裴青运足目力望去,才见谢素卿腰间不知何时缠绕了一根粗绳,已经安全抵达谷底,几个兔起鹘落就消失在茫茫深林之中。
魏琪将身上的绳子胡乱摔在地上,疾步奔过来颤声问道:“他死了吗?”
裴青摇头,似乎还能看到那人在远处得意招手,心里不知是愤恨还是沮丧之情,或许二者兼有。他嘴角不觉抿起一道冷意,“这人处处为自己留有后路,其实是个极其谨小慎微之人。想来我们还会有山水相逢的时日,到那时再用刀剑说话吧!”
魏琪虽然不知谢素卿做了什么事,但是仅凭他敢将自己绑来囚在这深山恶岭之中,图谋必然不小。想到从前在军营时,这人时常给自己带外面的好吃的好玩的,有一回调皮被父亲责罚时,这人甚至跑到伙房里偷偷拿了几个包子回来吃,心中的愤懑不觉渐散。
将散乱